睿親王府突然少了夫人和小姐,似乎丫鬟也閑得無事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個不停。
頓時王府內謠言四起。
有的說“小姐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到底夫人是從青樓裏出來的,孩子這麼大了才從外麵接回來,現在紙包不住火了,王爺就將兩母女打發了去尼姑庵!”
也有的說“小姐命不好,從小便離開父母,養在尼姑庵,如今好不容易能與家人團聚,偏偏又被送了回去!當真是命苦!”
阮夕夢在王府時,善待下人,幾乎有求必應。也許是自己在青樓時受盡了階級的苦,所以從來不以夫人的身份壓製他們,導致了他們這樣口無遮攔的造謠生事。
6年前,也就是太元十年的那個雨夜,簡誌軒仍是一副皇親貴胄的派頭來到煙花巷,兩旁盡是春色,劣質的脂粉味撲鼻而來,一路上,無數身著紗衣,隱約露出半球的女子往他身上靠。簡誌軒的腳步未著半刻停留,徑直走到弄堂深處的一處名為翠雲閣的地方。老鴇見是簡誌軒,那張撲著厚厚脂粉的臉頃刻綻開了花兒,隻見紅紅的嘴唇一張一合便迸出了她每天說上千遍的話,“大爺,您可來了!姑娘們可想您了!”
簡誌軒輕蔑地看著她,說:“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厚厚的脂粉由於老鴇的表情太過豐富,而散落在空氣裏,她嬌嗔道:“瞧您說的,我還不知道您是誰麼?今日可還點夕夢?”
簡誌軒不想再同她糾纏,“我自己去找她!”說完就要繞過大堂中間的水池朝樓上走去。老鴇眼明腳快,趕緊攔在了簡誌軒麵前,一邊趁勢往他身上靠,一邊說道:“大爺可否點另一個姑娘?今日夕夢恐怕不太方便……”
簡誌軒不耐煩地一把推開她,徑直朝樓上阮夕夢的房間走去。
紅色的紗簾被人拽了下來,散在地上,一股濃濃的酒味彌漫著整個房間。阮夕夢被一個虎背熊腰身著灰布衣服的男子死死地拽在自己的懷裏,另一個同樣強壯的男子一手掰著阮夕夢的嘴,一手不停地往她嘴裏灌著酒。阮夕夢衣不蔽體地掙紮著,無奈她瘦弱的身軀根本無從抵抗。
簡誌軒見狀,大喝道:“放開她!”聲音渾厚有力,那二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地望著他。半晌才反應過來,“兄台,你這樣闖進來怕不合規矩吧?今日可是我點的這姑娘!”
簡誌軒走上前,一把拽過已經昏昏沉沉的阮夕夢,不緊不緩地說,“規矩?你二人同點一姑娘,恐怕也沒這規矩吧?若銀子不夠,大可開口!”說完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大包沉甸甸的印子仍在了他二人麵前。
那二人像是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麵色極為難看,互相給對方使了一個眼色後便大吼著朝簡誌軒撲來!簡誌軒掏出一塊純金令牌量在他倆眼前,“睿親王”三個金色大字被燭火映得刺眼,兩個彪形大漢瞬間乖順得像隻貓一樣跪在了地上,連聲求饒,“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簡誌軒摟著癱軟在他身上的阮夕夢,喉嚨裏擠出一個字“滾!”
阮夕夢此刻已經不省人事,簡誌軒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她床頭的位置靠著欄杆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