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誌軒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接近午時,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可是王府卻安靜得詭異。
“皇叔,你可回來啦~”簡文珩看見簡誌軒出現在大堂門口,歡呼雀躍地向他撲去,簡誌軒順勢將他抱在懷裏。阮夕夢一聲不吭,朝他遞了一個眼色,簡誌軒這才看見皇上正襟危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簡誌軒忙放下簡文珩,隻朝皇上行了一個常禮,“不知皇兄駕臨,臣弟未能遠迎,還請……”
“誒,自家兄弟,毋須繁文縟節!”未等簡誌軒說完,皇上便截過了他的話,他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簡誌軒坐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阮夕夢,說:“你也坐下罷!”
簡文珩笑嘻嘻地看著阮夕夢,走到簡誌軒身邊緊緊地靠著他。
簡誌軒心裏直打鼓,皇兄突然造訪是對我起疑了麼?也不知阮夕夢與他說了些什麼。簡誌軒看著自己一襲黑衣犯難,自己新婚之夜穿成這樣,又不在自己的王府,皇兄又豈會不起疑。
“皇弟啊,昨夜你大婚朕未曾到賀,你不會怪朕吧?”皇上輕挑眉毛看著簡誌軒說道。
當初極力反對的是他,下令不準大臣道賀的也是他,如今此番話是何用意?簡誌軒心裏沒譜,隻有見招拆招,“皇兄言重了,本是臣弟任性,沒有顧及皇室的臉麵,讓皇兄為難了!”
皇上含笑不語,看了看阮夕夢,又看了看黏在簡誌軒身邊的簡文珩,站起身走出門外,簡誌軒見狀忙招呼著阮夕夢跟了出去。
今日果真是個好天氣,春風拂麵,四處一片翠****滴的樣子。
皇上今日身著便服,但絲毫掩飾不住天子的威嚴。隻見他雙手背在身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朕今日想出去走走,正好太子也在你府裏,就讓他隨朕出去聽聽民聲,學一學今後怎樣愛戴自己的子民!”說完這話,皇上轉過頭盯著簡誌軒好一陣子,直看得他心裏發毛。
送皇上和太子出府之後,簡誌軒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剛才皇上所坐的椅子上。
原來太子才是他突然駕臨王府的目的。簡誌軒一聲冷哼,什麼體察民情,是管不住自己的兒子跑來一探虛實罷了!不過昨夜太子連夜趕來,自己也深感詫異。想不到我這個皇叔在他心裏份量倒挺重,竟不顧皇上的旨意!
簡誌軒見阮夕夢還站在這裏,一副哀怨的樣子盯著自己。想到昨夜未與她圓房,驀地站起身抓住阮夕夢的胳膊,“你可向皇上說過什麼?”
阮夕夢掙紮未果,扶著被簡誌軒緊緊抓住的地方,有些難過地說道:“王爺以為,妾身是那亂嚼舌根之人麼?”
簡誌軒鬆開了他的手,說:“那就好,本王要出門幾日,這幾****哪裏都不要去,在王府等著我回來!”
阮夕夢揉了揉胳膊,點了點頭。
簡誌軒的心裏還牽掛著至關重要的一件事,幾日前趙家村因自己的一聲令下,而成為了血的海洋。當然,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對於他來說隻是實現自己目的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他在乎的隻是在那人回到趙家村發現一切之前,自己必須搶占先機,永除後患。若事情敗露,隻怕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
思忖的間隙,簡誌軒已經到了城郊竹林深處。
太元元年,皇兄初登皇位,簡誌軒隻是一個不喑世事的少年,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聽父皇與大臣們商討國事。父皇將皇位傳於皇兄,這是從自己出生時就知道的事實,因為昱國是傳長不傳賢。雖然一直有抱負,但也隻局限於為皇兄穩固江山。可是,皇兄登基的那一年,自己卻遭受了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意外”,險些命喪黃泉。為何他要這麼急不可耐地除掉我,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威脅。每每在禦書房聽父皇與大臣討論政事,也隻不過想做好皇子的本分,將來能為國家出力。他卻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我有心與他爭奪皇位,那日在禦書房父皇聽了我對國政的見解說要改立我為太子之時,我便不會阻止!既然你容不得我,那也別怪做弟弟的不理手足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