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國皇宮昨夜成了火把的天堂,侍衛幾乎翻遍了整個皇宮都未見太子妃的蹤影。太子逃婚,太子妃失蹤,恐怕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皇上勃然大怒,皇後鬱結難抒,臥床不起。
這種丟盡皇家顏麵的事當然不會宣揚出去,所以曹茵毫不知情,不知自己的行為已在皇宮引起了軒然大波。《女戒》的教引她全忘了,此刻正神清氣爽地踏上尋找太子之路。
昨夜正要就寢之時,卻發現桌上憑空多了一封書信。
“太子在洛城!”
大婚之後,每晚都在相思與不甘的折磨中度過,那句“太子隻是不了解你”時時刻刻在耳邊縈繞。
皇叔說得對,太子與我素昧平生,我又怎能奢望他才見我一次,就能愛上我呢?阮琴雅隻是他幼年美好的回憶,或許當他見到了,就會發現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而當他看見自己千裏迢迢去找他,他一定會感動的。
想到這裏,曹茵那張陰鬱了許久的臉終於放晴了,腳步更加輕快。滿腦子浮現的都是見到太子情形的她,一點也沒覺得一路上過於順暢!
而洛城,是個怎樣的地方,從小足不出戶的曹茵更加不知…….
昱國北郊多亂石河流,不如南郊的崇山峻嶺風景秀麗。簡文珩尋人心切,殊不知自己離位於昱國南郊的慈恩寺越來越遠。
小河的水清澈見底,連日的趕路已經讓從小養尊處優的簡文珩有些吃不消,他就地坐在了河邊布滿了青苔的石板上,不住地捶打著酸軟的雙腿。
於桓走到小河邊,低著頭聞了聞河水的味道,放心地捧起清涼的河水喝了一口,甘甜的河水在他嘴裏繞了一個圈,最後流入炙熱發幹的咽喉深處。
簡文珩環顧著四周,這樣荒涼的地方別說是香客,連勞作的鄉民也沒有,何來寺廟,他不免有些泄氣。
於桓備了些水在皮囊裏,走到簡文珩身邊將水囊遞給他,“殿下,休息片刻我們要趁夜之前趕到有人居住的地方,隻有在農家借宿一晚了。”
這片河流區域,雖然荒涼,但是四周的亂石頗多,若有人藏身於此,確實不易發現,於桓隻有隨時警惕,若到了夜晚仍走不出這片區域,隻怕防不勝防。
簡文珩接過水囊,淺淺地喝了幾口,便隨於桓繼續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似乎越發荒涼。河邊的怪石突兀,遍地青苔,就快要無處下腳。河水到此處也越來越湍急,一直到不遠處似乎被人生生切斷,不見綿延出去的河床。
簡文珩已是不堪疲憊,手裏拿著於桓的佩劍支撐著身體前行,直流而下的河水所形成的瀑布已經慢慢進入視線,正當兩人絕望之時,不遠處的樹林裏炊煙嫋嫋升起,簡文珩欣喜若狂,頓時來了精神,朝旁邊的小山丘爬去。
於桓卻有些擔心,這樣人跡罕至的地方,怎會有住家?看著簡文珩滿懷希望,於桓不忍阻止,隻能繃緊神經跟了上去。
行至樹林深處,不見房屋的輪廓,卻聽見縹緲的誦經聲如同掠影浮光在樹林裏閃現。
簡文珩大喜,抓住於桓的胳膊,“你聽,聽見了嗎?這裏有一座寺廟!”說完便撇開於桓一路小跑著朝聲源地奔去。
“太子!”於桓正欲阻止,簡文珩已經跑出去很遠,聽見誦經聲便像脫胎換骨一般,先前的酸軟無力頓時煙消雲散。
於桓隻好疾步跟上前去。
樹林深處,果真有一處紅牆黃瓦的小寺廟,在這荒山野嶺之間顯得格外刺眼。一條似有似無的小路一直通向廟門前的空地,原本鬱鬱蔥蔥的草木,臨近寺廟的地方卻有些頹敗。凹凸不平的地麵,破舊的門檻,給人年代久遠的感覺。可是寺廟的紅牆木門卻像是剛剛粉刷過,嶄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