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眾人皆已入席,說道:“昱合公主為昱國齋戒祈福,功不可沒,賜居中儀殿。”
簡誌軒麵露難色,“這……”
皇上衝他擺擺手,說道:“鑒於琴雅剛從寺院回來,朕也不耽誤你們共聚天倫,就一月後入宮,皇弟覺得可好?”
簡誌軒有些不明,皇兄當初想盡辦法讓自己不得不送琴雅離開,如今又為何讓她待在皇宮裏,與太子朝夕相處?
賜居中儀殿是莫大的恩德,自己也不便說什麼,隻得叩謝聖恩。
皇上看了看衣著得體,舉止優雅的阮夕夢,說道:“這些年夫人照料公主有功,朕恩準你隨時進宮看望琴雅。”
阮夕夢驚訝,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會開此金口,原以為自己的身份一直是皇室的尷尬,忙起身行叩拜大禮,“謝皇上恩典!”
與琴雅和曹茵鄰座的長公主聽到父皇竟賜阮琴雅中儀殿,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臉茫然的阮琴雅。
曹茵看在眼裏,笑道:“妹妹不必與她計較。這中儀殿的規模可是僅次於母後的鳳居殿,本就不是公主所能享有的規模,她嫉妒也是常理。連我這太子殿都不如妹妹的中儀殿呢。”
琴雅大驚,說道:“小雅這就回稟皇上,實在愧於接受!”說著便要起身,卻被曹茵一把拽住。
“妹妹這些年在外受了那麼多苦,這些不算什麼。”曹茵始終麵帶微笑,眼神裏卻帶著不易察覺的恨意。
琴雅看著對自己如此友好的太子妃,心裏有一絲內疚。自己怎麼還能想著太子,企盼能得到他的眷顧呢?
她有些抱歉地輕聲喊道:“太子妃……”
曹茵輕握琴雅放於身前的雙手,說道:“妹妹若不嫌棄,就叫我茵姐姐,好嗎?”
琴雅感激地點了點頭。
簡誌軒遠遠看著曹茵刻意的接近,眼睛裏透出冷冷的殺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看來洛城的遭遇並沒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晚宴在表麵祥和卻暗湧四起的氣氛中結束了。
阮琴雅與娘親緊緊跟隨簡誌軒朝王府的路走去。父親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琴雅失落地望著簡誌軒的背影。為何自己回宮父親沒有一絲的喜悅,難道他不願見到自己嗎?
阮夕夢似乎看透了琴雅的心思,衝她微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胡思亂想。雖然如此安慰琴雅,自己又何嚐不擔心。王爺的態度,似乎並不是他心甘情願地讓她們回來。他緊鎖的眉頭,像是將有大事要發生。
王府的一切都未曾改變,還是當年離開時那副光景。琴雅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這是自己的家嗎?為何一點都感覺不到親切?
簡誌軒轉過身,衝阮夕夢說道:“你先回房休息,琴雅隨我到書房。”
“嗯。”阮夕夢順從地點了點頭。
琴雅不安地看了一眼娘親,阮夕夢輕聲安慰道:“沒事,去吧!”
丫鬟剛剛備好茶水,掌好燈從書房出來,向二人請安。琴雅默默地隨父親走進書房。
“坐吧!”簡誌軒溫和地說。
琴雅看著父親滿麵愁容,擔憂地問道:“父親可好?”
簡誌軒沉吟片刻,說道:“你可知為父為何現在接你回來?”
琴雅搖了搖頭。
簡誌軒繼續說道:“昔日安排你進宮,是想你能與太子交好,他日能有更大的榮耀。可如今,太子已大婚,就算以後你住在宮裏,也不得與太子再有糾葛,你可明白?”
琴雅的淚水已經在眼眶裏積聚,不解地看著父親。
簡誌軒歎了口氣,道:“琴雅還小,怎能明白笑裏藏刀的道理?宮裏人心叵測,小雅必得周全自己,別讓為父替你擔憂。知道嗎?”
“父親……”琴雅何時聽到過父親如此關切的話語,心裏隻覺得一陣溫暖,頓了頓,說道:“琴雅不想讓父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