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乎猶為漫長,毫不知情的琴雅就像是沉沉地睡了一覺,從未離開過中儀殿半步。難道娘親的消息隻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嗎?看來自己太思念娘親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中儀殿,琴雅隻覺得渾身酸軟乏力,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身,為何一個守夜的宮女太監也沒有……
“碧兒……”琴雅喚道,朝門外走去。
梅林裏,隻見幾個宮女正清掃著飄落的梅花,太監門也正打理這嬌貴的梅樹,唯恐哪株梅樹花開不繁遭主子怪罪。
“你們可見著碧兒了?”琴雅問道。
眾奴才聽到公主的聲音,紛紛呆立在原地,驚訝地望著她。
半晌,一個小太監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問道:“公主怎麼回來了?”
琴雅疑惑,“我回來了?”
“太子妃派人前來傳話,說公主出宮尋夫人去了,讓奴才們好好守著中儀殿。”小太監回到。
小太監的話讓琴雅猶如陷入雲霧裏,難道那不是夢嗎?那我不是應該在太子殿等太子嗎?怎麼會在這裏。
琴雅突然想起,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啊!這是太子妃的衣服!
“碧兒呢?”琴雅覺得有些不妥。
“碧兒姑娘昨夜不放心公主,出去尋公主去了,至今還沒回來。奴才們還以為…”小太監偷偷瞄了瞄琴雅,見琴雅陷入沉思,便不再說話。
“以為什麼?”琴雅問道。
“奴才們以為碧兒姑娘找到公主,與公主一起出宮了。”
琴雅搖了搖頭,擔憂地吩咐道:“你們快四處去找找…….”
琴雅看著身上昨日換下的衣服,記憶便從換下衣服後中斷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琴雅陷入沉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陣慟哭聲傳來。
“公主……”一個平時與碧兒相交甚好的宮女佩文哭著跑來。
“怎麼了,慢慢說……”琴雅扶起撲通一聲跪在麵前抽泣的佩文說道。
“公主…碧兒……”
“碧兒怎麼了?”琴雅看著佩文的反應,一絲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
“碧兒..碧兒她被人發現溺斃在荷塘裏……”
“怎麼會…碧兒怎麼會溺斃在荷塘裏?”琴雅被突如其來的噩耗驚呆了,“那荷塘不是已經結冰了嗎?”
荷塘在禦花園非常偏僻的一個角落裏。夏日炎炎,那裏是乘涼納暑賞花的聖地。可是到了冬季,那滿滿一塘的破敗盡顯蕭條,無人會在這麼冷的天走到那陰暗的角落裏。
而現在竟說碧兒會溺斃在那無人問津結了冰的荷塘裏,琴雅如何接受……
“他們說碧兒應該是踩到薄冰處,掉進了冰窟窿了。”佩文難過地說道。
“我要去看看……”琴雅抿了抿嘴,有些哽咽,說著就要向門外衝去,佩文也毫不怠慢地跟了上去。
正走到門口,中儀殿的宮女太監們沮喪著腦袋回來了。
琴雅大怒:“你們怎麼回來了!碧兒呢?你們怎麼不把碧兒帶回來!”琴雅沒有哭,可是眼淚卻在她大聲嗬斥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
奴才們見素來溫和的主子今日第一次衝他們發火,趕緊跪在了地上,磕頭道:“主子請息怒,碧兒姑娘……已經找不回來了……”
“怎麼找不回來了,為何找不回來了?”琴雅緊緊盯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