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掌心一抹春水綠(1 / 2)

這一刹那如夢似幻,等我反應過來之後周圍寂靜無比,隻剩我呼吸的聲音清晰可聞。

若非那聲冷笑獨特令人難以忘記,我會以為最近營養不足,導致持續幻聽症狀出現。

正發呆中,展昭俊臉安然自外而來。

我狐疑看他。

展昭說道:“果然如大人所說,這些衙役的確有些不像話,大人放心,明日我帶兩位兄弟來,不愁他們不成器。”

說著,臉上露出了很淡的篤定微笑。

我心不在焉欣賞著,一邊心想:果然他是不曾發覺有人來過的。

確認此點,心底不由地陣陣冷風吹過,連大名鼎鼎的禦貓都不曾察覺有人來過,先前那隻露出一片雪白衣角的神秘人物,功力豈非是莫測高深?

瞬間白了臉。

展昭不見我反應,奇怪看我,問道:“大人,怎麼了?可有不妥?”

我看看他,又看看安靜的門口,最終搖了搖頭。

自從我到汴京,奇怪的事層出不窮,又是刺客又是珍寶,又是攔路告狀又是神秘人出現,這件事無憑無證,跟展昭說出來,隻恐他笑我捕風捉影神經質太甚。

展昭見我如此,也不追問,道聲告辭揚長而去,我雖然有心留人,但他雖然頂著同我一起辦案的名頭,畢竟不是我的下屬,朋友更也還稱不上,隻好盯著那身影離去,望貓興歎而已。

回頭又細細地看了一番柳藏川的案宗,一直到頭疼欲裂眼睛發花才停住,腦中是一片的迷霧重重外加想象逼真的血肉橫飛,案宗中的有關詞句幾乎可以背的滾話爛熟,越是如此越是想象豐富,我想之所以我到大宋之後一直在迅速的消瘦,比吃減肥藥都靈光,大概也跟這些脫不了關係,整天麵對離奇古怪的案子,甚至要麵對麵檢閱那些靈魂已經不複的肉體,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跟前,胃口也是會因此而受到影響的,更何況哪裏會有什麼山珍海味,能果腹已經是謝天謝地。

一直到門外暮色降臨,才起身出外,站在門口端詳了一下,判斷了要走的方向才又邁步,不多時候便到了清雅所住的房間,見他的房門緊閉,略微躊躇才伸手推開。

拐過了屏風之後,見那床簾搭起,清雅靠在床頭,似乎正在想事情,大約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聲,轉頭看我,雙眼一亮,喚道:“姐姐,你回來了。”

我急忙一笑;“嗯,清雅,你覺得怎樣,可吃飯了麼?”

跟展昭離開之前,曾吩咐一個差人出去替他買些飯食回來,隻不知他們有沒有做到,而我一忙起來便將這件事忘了,此刻麵對清雅,不由略覺得愧疚。

搬進這禦史府之後,就一直忙於事情之中,連他常喝的藥都沒有熬上。

輕輕坐在他的床邊,見少年雙手腕細細如竹,搭在棉被上,不由伸手握住。

清雅看我一會兒,又低頭看我握著他的雙手。

長長的睫毛低垂著,他的輪廓剪影都是如此的清瘦,自我的角度來看,那下巴尖尖的,透出一股令人憐惜的單薄。

心頭略覺得酸楚,嘴唇蠕動,想說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隻喃喃地:“清雅……我……”雖然很是抱歉,想說聲對不起,但到底不擅長表露心中真實的感受,略微忸怩。

“嗬……”輕輕一笑,清雅卻低低地說,“我早吃了,隻擔心姐姐你,你一忙起來,便什麼都不顧了。”

我抬頭看他,那淺淺的笑意依舊,他說:“你不必擔心我,要照顧好自己,我聽他們說,好像有什麼刺客來,方才正在想這件事,姐姐,那些刺客,是衝著你來的麼?”

先前沒跟他說也沒來得及,又怕他知道了會擔心,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禦史府中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些閑的跟幽靈般四處亂晃的衙差,我明白清雅他早晚也是會知道的,當下點了點頭,說道:“沒事啦,雖然那些人的確是來者不善,不過幸好我有高人護佑,哈,如今更有了展護衛在,想必不會再有什麼阿貓阿狗的欺負上門來了。”

“哦……”清雅略略鬆了口氣,才又說,“那先前,你說臉上的顏料,那定是血啦,……不會是你受傷了吧?”

對上他緊張的眼神,笑的春花燦爛:“傻瓜,當然不是,我這麼聰明而且身手敏捷,怎會給人傷到……好啦好啦。”伸手輕輕拍他肩頭安撫,又說,“今日沒吃藥,感覺怎樣?哪裏可會覺得不舒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