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豎起耳朵極力聽。
影影綽綽,那些隻言片語跳躍出來,一一排隊躍入耳中。
“蠱毒……”
“什麼?我並沒……”
“知道……怕是不大好……”
然後以一聲格外惱怒的“混賬”完結。
一刹那閉了雙眼安心睡去,原以為會聽到什麼驚爆八卦,新鮮見聞,不過如此……方才,這浮羽先生在我身上用的不知是什麼藥,不過他老人家低估了這身體的抗藥性,給的太少了些。
我最終不負他望,沉沉睡過去。
萬般重擔,先扔給清醒著的人去擔著吧。
譬如浮羽先生,譬如展昭,譬如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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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覺得神清氣爽,不知是否是浮羽先生所用的迷藥質量上乘的緣故。
白玉堂對我的態度,十分奇怪。
不像是先前那樣冷冷然,而是……好似多了一點點的和善。
比如我跟他說起院子裏那麼多侍衛的原因,是因為有人要加害我,他便大包大攬:“你放心讓他們走,讓五爺在此,沒有什麼人敢來興風作浪。”
我自然唯唯諾諾,實際上也並沒有讓那些侍衛離開。
這位爺,說風就是雨,性格便是如此一陣一陣沒有常性,我怎會不知,萬一哪天惹毛了他,他甩手叫一聲:“五爺不幹了。”縱身上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豈非慘了?
所以不如雙重保險來的好點。
而對我這種含糊不清的騎牆態度,白玉堂表現出了良好的容忍心。
他居然沒有再聒噪,更沒有再對我發怒。
這一絲絲光明讓我很是惶恐,不停地偷偷問清雅:“你把我們的錢都藏起來了嗎?”
“放心,怎麼了?”清雅不解。
我自然不能展露自己的小人之心,隻好說:“沒事,我就是問問,記得要藏好,不許告訴任何人。”
“嗯,放心吧,我知道若是丟了你會很痛心,所以小心收拾著。”
“真乖,真懂事。”我伸手摸清雅的頭。
卻聽到白玉堂說:“真冷,真肉麻。”
清雅便笑:“你是嫉妒麼,白大哥?”
他跟白玉堂相處的竟然不錯。
白玉堂說:“我才不嫉妒呢,跟著她,容易變得婆婆媽媽。”
我怕他問我跟清雅說什麼,惹起疑心,又擔心他說順了嘴,胡說八道又扯起什麼“你這種女人啊”之類的尷尬話題,於是急忙咳嗽一聲扯開話題去了。
果然白玉堂明了我的意思一般,也不多問。
相比較以前,他的表現堪稱優良。
惹得我都很想摸他的頭叫一聲“真乖真懂事”。
不過他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實際上我也沒這個膽。
不過有清雅這小白兔給我亂摸一氣,我已經很滿足了。
汗。我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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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之中,浮羽先生一直都住在禦史府中。
他果然是大人大量,老成持重,胸懷廣闊叫人羨慕,居然絲毫不計較白玉堂的捆綁冒犯,盡心盡力的替我醫治。
別的我不多問,做個合格的病人全力配合治療,大家都為了一個目的:複明。
有了浮羽先生在,一切似變得容易很多,起碼耳邊的聒噪聲音少了。
太醫跟名醫,在聽說浮羽先生這塊醫療界活的金招牌駕到之後,蜂擁而來,哭著喊著要拜見浮羽先生,禮物送了幾多,卻都被白玉堂一一擋回,據說五爺玉樹臨風門口一站,嚇退多少名聲顯赫之輩。
我很遺憾,不然的話,可以多收很多禮品。
這兩天,倒也平靜安穩。
然而一切不過假相,我知道。
唯一一次衝突,是安樂侯前來時候引發的。
我早知道他得了我不用太醫的消息會找上門來。
其實,評心而論,浮羽先生還是有幾分門道的,用了一根長針——我是後知後覺才聞聽的,起碼有巴掌長——據清雅說,他在我身上戳了幾下,我便覺得呼吸都舒暢很多,一天過,眼前從一片漆黑變得模模糊糊,似能看到人影。後來越來越清晰。技術精湛,果然不愧大國手。
但有人不知。
果然安樂侯很不樂,有興師問罪的意圖。
我將他精心挑選送來的大夫們都拒之門外,等同駁了他的麵子,讓他很不自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