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兩人已進入樹林裏。“這麼黑,哪裏有花呀?”小夢跺腳,死死抱住孟飛胳膊。
孟飛不說話,左竄右拐,左瞅瞅右望望,終於發現了:“你看,那兒。”
小夢張眼一瞧,果然,在左前方一處陡坡之巔,山花爛漫,綽約生姿。小夢剛露喜色,孟飛已拋下她,直奔山花而去。
“小心點,等等我,等等我……”小夢一邊衝他的背影喊叫,一邊戰戰兢兢緊隨其後。
孟飛要采到那些美豔的花朵著實吃了些苦,手臂被荊棘劃傷了,一路攀爬而上,氣喘籲籲。小夢不甘落後,也不敢落後,盡力攀登著,眼看距離不過五米,就停下來歇歇,撐著腰大口喘氣。
孟飛回頭,高高舉起一捧鮮花,興奮地喊:“小夢,你看,我采到了。”小夢笑意盎然,迎了上去。僅一步之遙,但聽孟飛叫喊一聲:“呀,蛇,有蛇。”他猛力一蹬腿,一條蛇被甩了出去。
小夢的臉刷地一下全白了,她跌跌撞撞跑上前,慌亂地扶住孟飛:“天啊,是毒蛇嗎?有毒嗎?
我看看。快!快坐下來!”小夢低頭一看,腳踝處兩個深深的牙印映入眼簾,這下她確定了:“是毒蛇!”
“該怎麼辦?”孟飛的臉色蒼白。他的運氣怎麼會這麼好?這樣的氣侯,居然有蛇出沒,真是見鬼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來處理,我曾經參加過野外求生訓練營的,交給我好了,你要鎮定,別慌,以免加速毒液通過血液流向心髒。”小夢一邊安慰孟飛,一邊鎮定住自己。
她迅速將脖子上的絲巾解下來,在離被咬傷口二三公分處紮緊,接下來,接下來怎麼辦?她努力回想當時授課的內容。對了,擴創法。要用小刀以傷口為中心呈十字劃開,盡量擠出傷口的血液,可是哪裏去找小刀呢?左瞧右看,地上也沒有合適的石頭可用。
“你忍忍。一定要忍忍。”她一邊用力將傷口擠出濃血。發現傷口發腫發紫,不假思索地低頭用嘴吸住傷口。
“別!小夢。不要。有毒的。”孟飛臉色蒼白,聲音虛弱,手臂卻在盡力推開她。
“沒事的,傻瓜。毒液隻會隨血液運行。”她又俯下去。
“不,很髒。”他要把腳縮回去,她卻死死摁住。
“別鬧了,求求你。”她溫柔的聲音是他從沒聽過的,她關切擔憂的眼神亦是他從沒見過的。他不禁魔怔了。哦,小夢,杜小夢。你究竟是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卻顧不得任何事,溫柔求完後未待他回答,就急忙俯下身去,忍住惡心的血腥味,吸了,再吐出來,再吸,再吐,一次又一次,直到濃血轉淡,她才停止。當然沒有水可以漱口,看看四周,隨手拔了嫩草嫩葉塞進嘴裏嚼幾次再吐掉。孟飛奇怪地看著她,她用手背抹抹嘴巴,對他溫暖地笑了笑。
“我們必須趕去醫院。也許可以先看看陵園管理處有沒有蛇藥,如果沒有,就必須快點趕到最近的醫院去。來,可以站起來嗎?”她攙扶起他。
他在地麵上摸索到那捧花,高興地撿起來。小夢很生氣,奪過花,一揚手拋了出去。
“喂!你……”他剛要發怒,目光一觸到她微微揚起嬌嗔倔強的臉,不知為何,竟消氣了。
他順勢將手臂半摟半搭在她瘦弱的粉肩,比她高半個頭的身體掛靠在她身上,被咬傷的左腳感覺麻木疼痛,行走不便。這樣扶持著走了兩三步,恐懼忽然襲卷了小夢。漆黑的夜晚,山路陰森森,加上想象力渲染,一切顯得鬼裏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