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菁華點了點頭,應答了一句道:“啊,對,差點忘了大師你是個和尚。”
“不敢當,”清淵這次沒有停下手中動作,隻是抬頭瞧了一眼宋菁華,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搖了搖頭,否認了這個稱謂,“貧僧當不起大師這個名頭,我隻是一介雲遊四方的遊僧,如何擔得起這名頭。”
其實不是因為他是個遊僧,而是他的背後那個身份,讓他不敢再擔起其它名頭。
宋菁華倒是沒有接話或者折轉話題,而是一聲不吭地吃起了飯。是不是,以為她準備安分了?不不不,他在思考如何和清淵攀關係,以求讓他不追究自己搶東西的罪名。
若說是親戚,拿定然見過,夫妻也不可能,就如今局勢,還不如拜個師傅試試。畢竟拜了師傅還能分嘛!比起被和尚送官府,嘖嘖,還是委屈一下自己比較好哈!
吃完了飯,清淵和她坐在書案旁交談,清淵倒是開門見山:“施主同我頭一回見麵,該是想搶我手上的檀香木佛珠和經卷吧!”
“嗬嗬嗬。去去!”宋菁華尷尬地笑了笑,顯然她並未考慮到,清淵會如此開門見山地說出她初遇時的目的,現在虎子還不聽蹭她的腳踝子,惹得她一陣驅趕。
清淵百無聊賴地翻動著手上的佛經卷書,麵色淡淡,側臉被那窗口灑下的一道陽光,鍍下了一層金色的光遍,神聖難以侵犯的威嚴在不知不覺中展露無遺,似乎他有一股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一個和尚又哪兒來的這些?
宋菁華低著頭難以說出口什麼話,頂多聽著清淵一句一句的教誨。
“若你想要,給你便是。但是做人不可偷盜,雞鳴狗盜之徒是天下之人皆厭惡的東西。”
“為人在世有手有腳,卻為何不去體會工作辛勞,而滿心滿腔想著偷雞摸狗之事,這必然是不可能的事。女施主,望你早日大徹大悟。”
“若是施主依舊執迷不悟,清淵在此也不再同施主多說,佛曰:‘普度眾生者,可渡則渡,渡不得則誅’。”
清淵邊看佛經邊滿口哲理地教育著宋菁華。讓宋菁華忍受的可能性完全等於讓她餓著肚子並且是連續兩天:“那我不幹這些,和尚師傅,難不成你幫我,你當我師傅?”
“便是當你師傅又如何,若你能改我便當,你可信?”清淵一摔手上的佛文經卷,什麼叫若是不幹這些,她如何活?好,若是她真不幹這些便活不下去,那他便當她師傅養著她,如何?清淵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一氣之下就說出了這種話。世間竟然有這種女子,非但不聽勸誡,還百般狡辯,實乃惡事!
他本著一顆真心望她棄惡從善,卻不想她如此冥頑不靈,若是留著這樣一個禍害遺世人間,倒不如收了她為徒留在身邊管束著,遲早將她潛移默化得直到走向善途為止。
宋菁華眼睛一眯,眉眼間略帶一些難以置信的意味:“好,有人養著我了,我可巴不得改呢,師傅!”
她特意將師傅兩個字咬的擲地有聲,提醒著清淵,她既然決定改了,那今後與他便是師徒關係了。
“如我佛門需遵戒條,念在你非正經的佛門子弟,也無需剃度削發為尼,可戒條也需遵守,再者其他事一切聽我指揮。”
此時此刻的清淵對初遇時分的那幾分怦然心動早已磨滅光了,既然拜他為師,那今後便勢必要遵守他的規矩。
他放下手中經卷,背上一個竹製的草藥筐子,出了門,走到門口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剛準備交待,卻發現宋菁華已經很自覺地端起了桌上的碗筷:“廚房在西南角,水井在屋後頭,你且將碗洗了,為師上山采些草藥。”
“誒,師傅。”宋菁華快步向廚房走去,寄人籬下不幹活怎麼可能,難不成人家不說你還就真不幹了?不過她倒是沒想到清淵會如此簡單就答應了她,嘖嘖,果然單純的和尚未免太過好騙了些。
清淵出了門,剛走到半山腰的地兒,地頭看了一眼,這麼些年,竟然還是藏不好自己的蹤跡,實是笨了些。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他停下步子,倒是無可奈何地輕笑了笑,這小子,嗬!打小他和尤文便一塊長大,自他兩年前出家起,尤文便一直跟在他身邊,幾次逐去,都隻是消停了兩三天又跟了上來。
樹上一個青衣男子落下,尤文屈膝跪地:“爺,您何必收那種人為徒?若您喜歡,納了便是。”
清淵聽到了這話,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什麼叫納了便是?出家人怎可做出這種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