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騰起的煙塵,滾滾著彌漫了四野。死屍伏地,血流成河,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身著盔甲的將士們,捉對廝殺。號角聲聲,殺聲陣陣,煙塵彌漫,戰馬嘶鳴……廣袤的天地皆湮沒在這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中……
這是冷兵器時代的古戰場。
沈歡顏在睡夢中皺起了眉頭,這都怪自己選錯了專業,誰叫她選了個冷門的古代戰史呢,這會兒連做夢都夢到打仗了。
眼前人影交錯,一個個身影在她麵前倒下,這一切真實得可怕,讓她覺得這似乎不是夢境,就仿佛她自己就是這場戰爭的旁觀者。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一片混沌,隻依稀看見一麵殘破不堪的旌旗孤獨地飄在風中,旗上的字已破舊難辨,依稀可見還剩了半邊的“火”字……
遍地的屍首裏,突然有一個身著墨色盔甲的男子掙紮著站了起來,他帶著麵甲,隻露出一雙略帶笑意的眼,他遠遠的望著她,踉蹌著向她走來……
她無端地驚出了一身冷汗,衣服潮濕地貼在身上,黏膩的很不舒服。她覺得很累,累得連睜開眼睛的那一點點力量都不想浪費。她記得她明明是在奶奶的墓前,可什麼時候睡著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耳旁傳來車輪碾過碎石的嘎吱聲響,身子似乎顛簸得厲害。歡顏驚覺不對勁兒,猛地坐起身來。
舉目四顧,她這才發現自己已不在奶奶的墓前。這是一個四四方方,狹小且異常顛簸的木製空間。前後左右皆掛著一塊白底藍花的粗布簾子,裏麵除了她坐著的一條木質長凳,再無其他任何陳設。
突如其來的陌生和壓抑感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
素白的裏衣,藕荷色長裙,長襟廣袖,這是古代女子才有的裝束,根本就不是她給奶奶上墳時的那身行頭。從袖口露出的一大截手臂完全不複她半年軍訓而形成的健康小麥色,而是不正常的雪白。
纖細柔軟的腰肢,修長而筆直的雙腿……她試著動了動,這具身體不像是她自己的,虛弱得像是個病秧子,卻分明又是她自己。
是在做夢嗎?她閉上眼,再慢慢睜開,眼前的一切依然沒變。
穿越,難道是狗血的穿越!
她猛地掀開麵前的簾子,驚訝地發現這是一輛正在行進中的馬車。坐在車轅趕車的年輕男子也是一身古人的打扮。
她不由得脫口問道:“大哥,這是什麼地方,什麼時代,你們這兒是不是有皇上?”
這出口的聲音嬌柔婉轉,也不是她的!
車夫回過頭來,一臉的驚恐不亞於她自己,他看著車內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女子結結巴巴地道:“這……這裏是……荊北國……永……永定六年……當今皇上……北羽燁……”
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下意識地去摸掛在頸上的那塊奇怪的黑色玉石,但胸口卻什麼也沒有。
她敲了敲自己的頭,她忘了,那塊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奇怪玉石,她已經埋在了奶奶的墓前,讓它代替她永遠陪在奶奶的身邊。
石頭,就是那塊石頭!她猛然記起來,當奶奶墓前的黃色泥土覆蓋上它的時候,它突然發出了刺目耀眼的光亮,在她眼前閃出一片讓她睜不開眼的白,然後就是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