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北羽澈正朝她看來,她已經換了一身藍色的粗布衣裙,想必是那婆婆的,大得能裝下兩個的她,她整個纖細的身子都被掩在寬大的對襟長褂裏。
陽光自窗口照進來,正好落在她身上。清風過窗,帶來翠竹的清香,光影浮動,滿室芬芳!
她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很久了,他很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麼表情,很想知道她現在都在想些什麼。
“顏兒妹妹。”
“怎麼了?”
清朗的嗓音打斷了她漫無邊際的思緒。她手上的動作未停,也沒有回頭。
“你搗了半天的藥了,笨手笨腳的,什麼時候才可以好?”
雖然她沒有轉身,但也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一定是挑高了眉,眸中帶著讓她捉摸不透的笑意。
她低頭看了看罐中的草藥道,“好了,馬上就好了。”
終於等到她轉身,躺在竹床上的北羽澈看她拿著藥罐朝他走來,便自己拉開了一邊的中衣,露出了肩上的傷口。
“啊,疼。”在冰涼的草藥剛剛碰到他傷口時,北羽澈便扯著嗓子大叫了一聲。
“你忍著點。”歡顏皺眉,手上的動作輕了一些,“婆婆說她這兒沒有金瘡藥,所以隻能用這些草藥。”
“這野草真的管用嗎?我有銀子,可以去買藥。”
北羽澈看了看身上染了血的袍子,目光又轉向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粗布衣裳,無限怨念地道,“還可以去買衣裳,總之打死我也不會穿這些衣裳的。”
“婆婆的衣裳雖說你穿著可能不太合身,可好歹好過你這身血衣吧。而且,難道你忘了,我們是逃走的,是你拉著我逃走的。”歡顏提醒道。
“是,我們是逃走的,可這和我買藥買衣裳有什麼關係?”北羽澈挑眉。
“逃走的時候你來得及收拾東西嗎?眼下你除了一把劍,身無分文。”
“誰說身無分文?本王有的是銀子!”北羽澈說罷眸光一轉,彎起唇角,笑得不懷好意,“不信你摸摸。”
歡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捉住右手,迅速鑽進中衣往他胸口貼了上去。
指尖傳來的熱度讓她一陣心悸,雙頰如同火灼般滾燙,她趕緊將手往回抽,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喂,你這變態,身子剛好一點就……”
她急得放下左手的藥罐,正要去解救失去自由的右手,可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有些詫異,“這是什麼東西?”
“掏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北羽澈語帶鼓勵,他靜靜地看著那女人小白兔般含羞帶怯的模樣稍縱即逝,立馬又回複她帶刺薔薇的本來模樣,清俊的容顏上展開一抹淺淺的笑意。
“這是……銀票?”
北羽澈點頭,“小淩子不在,我當然得多備一點以防萬一。”
難怪他像是總有花不完的銀子,原來隨身攜帶了這麼多的銀票。
歡顏看了看手中厚厚的一遝銀票,又重新給他塞了回去。
北羽澈修眉微蹙,有些疑惑地道:“我不是還欠你嗎?晚餐費、車馬費、油費、精神損失費……你拿吧,想要多少拿多少,隨便哪個錢莊都能兌換成白花花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