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塊石頭捂久了也能捂出溫度,可是鬱藍欣不會,不管顧傾城怎麼樣的妥協,不管顧傾城對她多好,她都像那塊怎麼也捂不化的冰塊。
這樣的冰塊,凍傷的絕不會是一個人。
鬱藍欣低下了頭,不再看顧傾城,她害怕了,害怕看到顧傾城受傷痛苦的眼神,她會心軟她會妥協。
“我明天會搬出去,顧傾城,我們都需要冷靜冷靜。”
冷靜嗎?顧傾城冷笑,你要的不是冷靜,你隻有冷漠而已。
很久鬱藍欣都沒聽到顧傾城的任何回應,她也不再等,低著頭就上了二樓,她說的離開不是一時的氣話,而是真的決定要離開。
這是早就做好的決定,隻不過沒想到來的這樣突然和猝不及防。
她原本想和顧傾城好好的相處一段時間,那樣這些快樂的記憶,她可以留作以後回憶,即使知道回憶隻會讓人更疼,鬱藍欣也想多留下點回憶。
鬱藍欣上了樓,身後的顧傾城沉默的看著鬱藍欣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條線,死死地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他真的累了,累到連威脅鬱藍欣不準離開的手段都不想去用了,他想若鬱藍欣真的想離開,他就成全她一次吧,這是隻有這一次。
他能聽到自己心髒流血的聲音,潺潺如流水般動聽,顧傾城竟笑出了聲。
“哈哈……”
聲音低啞到了極致,像是受傷的雄獅在低吼,卻還強撐著不留下任何的眼淚,強撐著不說出任何挽留的話。
鬱藍欣聽到了,那低啞破碎的笑聲,瞬間她的心髒像是被巨石擊中了一般,她能感覺到喉嚨處的血腥味,眼睛裏卻沒有一滴眼淚。
她扶住扶梯,隻有扶梯才能支撐著她上樓,若沒有這樣的支持,她怕自己會抱著自己哭出聲音來。
鬱藍欣上了樓,進了房間便直接躺在了床上,疲憊的心疲憊的身體,讓她連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
她想也許睡一晚就好了,一覺醒來就好了,可是她睡不著,腦袋因為疲憊漲的生疼,可是她的意識卻清醒的可怕,她失眠了。
樓下的顧傾城坐在沙發上,還維持著鬱藍欣離開時候的姿勢,一動不動像雕塑一般。
若不是他胸口的起伏和幾不可查的呼吸,真的要讓人懷疑他已經僵硬了。
整整一夜,二樓的鬱藍欣躺在床上失眠,而樓下的顧傾城睜著眼睛直到天明,沒人知道他這一夜都想了什麼,也沒人知道他這一夜到底做的怎樣的掙紮。
清晨的時候,顧傾城起身,身體僵硬的都無法動彈,適應了好久,四肢才恢複了知覺,他才慢慢上樓,在二樓臥室門前站了很久,他才推門進去。
側躺在床上的鬱藍欣是背對著房門,顧傾城看不到鬱藍欣的表情,也不知道鬱藍欣是不是醒著的。
可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鬱藍欣是醒著的。
可是他卻隻能假裝她是睡著的,他永遠叫不醒假睡的鬱藍欣。
躺在床上的鬱藍欣僵硬住,連呼吸都放緩,她以為昨晚顧傾城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