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飛濺中,戰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此刻,誰也不敢動彈哪怕一下。
在飄血城中一些膽小的人,早就匍匐在了地麵,沉浸在自己的恐懼之內,如同一條條死魚。
現在這些人哪裏還不明白,飄血城隻怕是成為兩位強者之間的戰場了。
雲乾出現之後,一刀滅了數百頭海獸,又以前所未有無窮恐怖的狂暴姿勢將惡魔海族的大軍打爆,現在又一拳直接轟爆了一位天階上品的武者,在任何人看來也當得一個強者的稱謂。
而另外一位,卻隻是……一枚令牌。
或者說,隻是一道透過黑玉令降臨過來的念頭。
可在這個時候,竟然有大半的城民都認為是那一枚看上去單薄脆弱的令牌會勝利。畢竟誰也不是蠢貨,隻是略感受一下自那令牌之內散發出來的威壓氣息便知道了,哪令牌的主人也便是安霸山的靠山,絕對是一位超級強者,足以碾壓雲乾的超級強者。
雲乾也知曉這一點,但他仍舊毫不猶豫的一拳打爆了安霸山。緣由很簡單,那位強者如今隻能透過一枚小小的令牌傳遞神念過來,真身怕是離這裏很遠或是陷在什麼麻煩中無法降臨過來。
既是如此,雲乾自然是毫不顧忌。
因為安霸山的關係,雲乾已經得罪了神都宗內門的一位龍魔長老。
如今,再得罪一位神都宗巨頭也不算什麼。
沒錯,雲乾猜出來了,那令牌主人的真實身份。
“嗡”
輕飄飄的,雲乾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身軀微微一轉,目光落在了黑玉令上,雙目之內無悲無喜,平靜之極。
“你殺了他!”
黑玉令一顫,一聲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傳來了。
似男非男,似女非女。
若是常人如此說話,恐怕早就惹起了無盡的遐想,可此刻聽到這聲音的人腦海卻隻有讓人無法喘息的壓迫和恐懼。
唯一保持正常的,隻有雲乾。
仿佛覺得那令牌是真的活物一般,雲乾聞言之後竟然沒有開口回答,而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雲乾的態度似乎是激怒了那令牌的主人,再度傳出的語氣之內出現了一絲讓人心悸的波動。
“安霸山是一條狗,但那也是我的狗。在神都宗,沒有人敢當著我的麵殺我的狗,就算你是天邪師叔的弟子也是一樣。”
“所以……你想好怎麼死了麼?”
“嗯?”
一絲無比駭人的氣機驀地自那黑玉令之內傳出來,直接湧入了雲乾的體內。
清晰無比的,雲乾感受到了令牌主人的力量。
現在的雲乾完全無法抵禦的力量,與曾見過的龍魔長老的氣息幾乎毫無差別的力量。
真人強者,而且還不是尋常的真人強者。
怪不得安霸山覺得有了這個靠山之後,可以光明正大的違抗自己師尊龍魔長老的命令,這的確是一尊強大到無法想象的靠山,值得安霸山這樣的人放棄自己的尊嚴去當一條狗。
隻是可惜的很,狗被殺了。
很是稀罕的,感受過了令牌主人的力量之後,雲乾的麵上非但是絲毫的恐懼之色都沒有,反而是浮現出了一抹任是誰也無法理解的興奮之色,一閃即逝。
而後下一刻,雲乾吐出了一句讓令牌主人徹底暴怒的話來。
“你殺不了我!”
“轟”
“轟轟轟”
對於眾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雷霆霹靂了。
哪怕是一個三歲的稚童,此刻看著雲乾的目光也是呆愣的,仿佛看著一個不可思議的瘋子。
“你……殺!不!了!我!”
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令牌主人的臉上。
這一幕景象可是比雲乾當初挑釁安霸山嚴重多了,那時的雲乾是神都宗外門弟子,挑釁一位內門親傳弟子本就是瘋狂之舉,而現在雲乾卻也是一個親傳弟子了,以他的身份去挑釁令牌主人卻是一個更加恐怖的動作。
那令牌主人仿佛也是不敢置信一般,凝滯了那麼一個呼吸。
而後,黑玉令開始瘋狂震顫起來了。
“轟~”
毫無征兆的,原本鎮壓萬裏的恐怖威壓在這一刻陡然彙聚過來,頃刻之間在那血潮之上凝聚成了一座巨大無匹的漆黑大山,詭異的是,這明明是無形氣勢威壓凝聚的虛影卻陡然顯現出來。
其上,血色彌漫。
漆黑的巨山被裹在血氣之中,充斥著讓人驚恐萬分的妖異氣息,甫一出現便讓不知多少城民直接被嚇尿了。
“轟隆”
來了,連一絲警告都沒有,那妖異血山甫一凝聚便直接朝著雲乾鎮壓了下來。
因為沒有了鎮壓的數萬城民這一刻齊齊抬起頭顱,看向那血潮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