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哪一天我會再次做出想找一個人傾訴的事情。如果時間能從後往前看,那麼今年的這個立秋時節,將會是我記憶裏少有的、成指針的某點。
我,魏亦書,海瑞的總裁,Nerin,竟然為了一個小女人失了心。
她叫唐昕,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她沒有我之前喜歡的女子所有的特質,不風情不嫵媚不聰明,可是偏偏是這麼一個人再對我說出“不要再來找我”之後,曾經隻能在一場又一場的商戰裏才能體會到的,那來自於心髒的脈動居然感受到了。
而且,居然TMD還那麼心疼。
我從來不讓唐昕叫我Nerin,Nerin、Nerin,釋意裏的解釋之一是海麵上的光,在很小的時候隨著父親出海,那時那種光在我眼前一閃而過,明明是金色的光夾雜了海麵的冷色之後竟然有一種蒼涼冰冷的感觸,那之後,我就叫做Nerin。
這個名字跟隨了我多年,她代表的一直是我想成為的那個我,而很多年以後我甚至以為我已經變成了我想要變成的樣子,我以為我真能毫無感情。
但很明顯,我錯了。
我曾經如此樂衷與在商場裏沉浮,打擊一個又一個對手,改變別人的命運。那曾是我無趣的日子裏唯一的樂趣,別人的眼淚和痛苦告訴我,原來我還有那麼些感覺。
不是沒有想過溫暖,不是沒有想過愛情會改變一切,有人說“愛是這肮髒紅塵最終的救贖”,我信了,但安素晴毀了我的信任。
失憶、遇見唐昕、不告而別、再次在一起、直到這次再說分離,其實是複雜曲折的。
我可以在商場上打一次又一次的仗,之前的每一個case,它們全部冒險、孤注一擲、甚至會可能會陪上我全部的性命,但我每次都敢賭,隻因聰明冷靜是我自持的驕傲和資本,唯獨感情,安素晴之後,我再不敢。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在平平凡凡的日子裏沒人會去問“你愛我什麼”,可是真有錢了,這個問題卻是個大問題。
失憶來的如此突然,突然到我根本不可能以為我是個有錢人,就愛上了唐昕;
記憶的恢複也是如此的突然,突然到我還沒有來得及整理我自己的思緒,感情就迫不及待的告訴我,我似乎還是喜歡那姑娘的。
沒錯,似乎。
唐昕沒有罵錯我,確實我自私透頂。我消失是以為她接近我有所預謀,我再靠近她不過是因為我“似乎”還喜歡她。
好吧,就算那其實是自欺欺人的說法,就算每一回到了失去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的感情在裏頭,但……但我對她,確實不如她對我不是嗎?
她說,是你先賴上我的!每一個字都是一滴血,滴在心裏。把一個好好的直女坳彎讓她走上這條路,她所要付出的不是比我更多?她還說,魏亦書你已經甩了我兩次,我不會給你第三次!確實,我走我來都是我的意願,可問過她絲毫?
可是我每一次轉身,每一回再去春蘭路,又是誰為我留下那一碗餛飩?是誰,一直都在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