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白色的燈光,白色的牆麵,莫西亞白色的臉龐,無一不衝擊著林老爺子的內心。
年逾70的林老爺子,快步走過去,慈愛的摸摸莫西亞的頭:“孩子,你沒事吧。”
“爺爺,我沒事,隻是林子陽的情況很不好,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回來,他就不會為了救我,弄成這個樣子。我……”莫西亞語無倫次的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的滴落在地上,啪啪的聲音空寂的讓人心驚。
林老爺子心裏難過,難道這就是命,兒子與兒媳遭此厄運,現在連陽兒也逃不過如此的命運麼。
七旬的老人就這樣老淚縱橫,無助的靠在牆邊,此刻的林老爺子不再是商場上呼風喚雨的巨人,隻是一個因為孫子生死未卜的年邁老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如同一把有形的刀刃,在人們的心上劃過一刀又一刀,讓人們深刻的記得歲月的無情。終於時間無情的走過,24小時最終走完,莫西亞嗙的一聲倒在了走廊裏。
在昏倒的最後一刻,莫西亞的腦海清晰地回放著醫生的留言:如果林先生24小時後,仍然沒有蘇醒的話,很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植物人,多麼可怕的詞彙,這意味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以後再也無法對自己說一句溫情的話。
莫西亞是一個感情淡漠的人,在電視上放到這一情節時,她時常會覺得無聊,天下間哪有那麼多的意外。
可是此刻她卻一點其他心情都沒有,隻有一種看透萬事的悲涼沉沉的壓在心間,自己也許真的和成父說的那樣,是災星降世呢,身邊關心自己的人一個一個離去,最終繁華的塵世隻剩自己,孤寂的在這空蕩的世界裏沉淪、苦痛。
莫西亞很累,全身心的累,以至於她不想再麵對這樣的命運。
一聲蒼老呼喚,將她從夢魘中喚回,迷蒙的睜開眼,是林老爺子。
“爺爺。”
老爺子很生氣,這是莫西亞第一次看到,林老爺子生氣。
“你還知道我這個老人家啊,陽兒已經成了那樣,你難道也想離我而去,讓我這個老人家獨自麵對這孤寂的人世。”
莫西亞低頭,掩住了眼裏的水光:“對不起,爺爺。”
是啊,林子陽成了那樣,若是自己也走了,誰來照顧林老爺子呢。林子陽對自己那樣好,自己怎麼可以那樣自私。
子陽,若是你累了,就安心的睡吧,但是不要睡太久了,因為我們在等你醒來。爺爺,我會幫你照顧,但是不會幫你照顧太久,因為我想讓你親手照顧。
莫西亞振奮精神,笑著對林老爺子說道:“爺爺,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氣壞了身體,林子陽醒來會怪我的。”
林老爺子勉強扯了一個笑容,點頭:“是啊,那小子生氣起來很可怕的,我們要好好的等他醒來。”轉過身,擦擦眼角的淚痕,林老爺子笑道:“丫頭,餓了吧,爺爺去叫人給你準備吃的。”
林老爺子走後,病房變得異常安靜。莫西亞開始閉眼沉思,那一場車禍很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