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吟唱還在繼續,她卻是該回到哪兒去?
......
“竹葉長,春雨細,鳳紫曇漏聲迢遞。
驚細月,起城烏,畫屏金鷓鴣......”
“不要再唱了......”一雙素雅的如同白玉的手將我從地上抱起來,抱在胸前。冰藍的絲絛貼著我的臉頰,舒服的想讓人睡覺。“對不起,我來晚了......”那人心疼的將我抱在懷裏,用衣袖替我擦去臉頰上的汙漬。
……
等我醒來之後也不知是多久以後了,隻曉得周圍都是晃晃悠悠的,而且身上還是說不出的酸痛。我甩甩腦袋,坐起身來,頭疼的想惡心。我看看四周,是一個不大的地方,晃晃悠悠的,想必是在馬車上。再看這馬車,四壁及車頂皆是繡著金色蛟龍圖案的青翠織錦,上麵綴著大片大片的冰藍色絲絛。雖是華麗至極,卻也是清雅到了極致。我小心翼翼的走到車廂的另一邊,韓玉緣倚靠在車廂壁上,不知是不是在睡覺。
我什麼也沒做,就在一邊無聲的打量著他。說起來,除了那個一身血紅的人,他的確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恩......或者說,他和那人一樣漂亮。他的恬淡和清冽如春風的美麗是那人沒有的。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很安心。而不是那人一般的驚豔和詭譎......
想到那個紅衣妖嬈的人,心口突然傳來一陣陣的抽痛......
“嗬嗬......看夠了麼?”我聞聲突然被嚇了一跳,眼前的人緩緩睜開眼睛,雖是調笑,眼底卻清澈如明月。“我倒是從不曉得,公子蘭影還有這般神奇的定身術呢!嗬嗬......”
我看著韓玉緣,不知道說什麼。怎麼也無法抑製心口的抽痛,不是那種用來形容心裏難過的痛,而是實實在在的在身體上的疼痛,好像是針紮一樣。
我捂住心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這是怎麼回事?”
“唉......”韓玉緣歎口氣,“你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他扳過我的身子,讓我盤膝坐在榻上,他坐到我的身後,手指輕抬,便褪下了我的外衣。
“你做什麼?!”我捂著心口,皺眉嗬斥他。我雖是被他強吻過,可那並非我自願,他又怎能平白的如此隨意的來脫我的衣裳?!
“你別動,我給你度些真氣,能抑製你的疼痛。”說著他的掌心便抵上了我的後背,手掌清涼,輸送著柔和如春風的真氣:“你莫要著急,你想知道,我便說與你聽。隻是你要安心療傷,如何?”
見他做的自然,我也不再抵抗,回了聲“恩”便安靜的將雙手放在膝上,一邊調理真氣一邊聽他說。
“你可還記得你從沐娘那兒跑出來的事?”
“恩。”廢話!我當然記得,這都不記得,當我是傻子麼?不光這些,我還記得我是去了竹林,後來莫名聽見了鳳紫曇和瓴鳳的對話。後來瓴鳳就不知怎麼了,屋子裏東西劈裏啪啦碎了一片,然後鳳紫曇抱著瓴鳳走了......
鳳紫曇......
“鳳月,你走罷。”
“去哪裏都好。隻是......別再讓她見到你......”
......“啊......”
心口驀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抽痛,我驚叫一聲才發現原來不過是我的回憶罷了。隻是那時候鳳紫曇眼裏的那股冰冷......我真的不敢想象......
“都告訴過你了不要再去想這個,又痛了?”身後清脆的聲音倏然傳進我的耳朵。
“啊?你說什麼?”我一偏頭:“你什麼時候說過?”
“你坐好。專心一點。”我隻好全心投入,調息自己的真氣。話音從身後娓娓飄來:“真是不知道拿你怎麼辦。唉......”
“你說重點!我到底忘了什麼?”我忍不住插嘴。
“你從沐娘那兒跑出來後,我本想去追你。結果宮裏突然來人說是父皇突然有事召我回去,我不得已才離開了洛陽。後來等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幽冥宮的人,我從他們那裏知道了你的下落。於是我就又趕到了竹林,結果......”身後的聲音說道這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我終於在屋裏找到了你,可是你卻倒在地上,嘴裏還在不停的唱著什麼。然後你倒在我身上,竟然開始吐血......”身後的人低笑一聲,像是自嘲或是歎息:“我可真是嚇壞了呢。怎麼叫你都叫不醒,我還以為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