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假日,光弼一吃完早飯就找了個借口準備溜之大吉。
光弼的飯碗才剛剛放下,還沒起身呢,李楷洛叫了一聲“光弼”。
光弼暗暗歎了口氣,身子坐得直直的恭聽父親教誨。
李楷洛放下碗,掏出手帕抹了抹嘴唇,不緊不慢道:“悠著點兒,別跟郭子儀那樣的狐朋狗黨在外麵鬼混,記得早點回來。”
光弼低頭畢恭畢敬答應一聲,緩緩離座起身,舉手投足間散發著難以言喻的優雅。但是一走出父親的視線,他就不顧形象地小跑起來。
光進的早飯早就吃完了,正一個人蹲在院子裏不知道在玩什麼。
光弼生怕被弟弟纏上,出門路線故意選了最迂回的一條也是距他弟弟最遠的一條,然後裝做沒看見他弟弟,自顧自的昂首挺胸目不斜視悄沒聲息地疾步而行。
光弼雖然刻意避開弟弟,小家夥還是發現了哥哥的行蹤。
光進看到哥哥準備出門,他立即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沙土,笑道:“哥哥,帶我出去玩……”
光進話音未落,就見哥哥已經一陣風般地跑了,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他的話呢還是假沒聽見。
光進不滿地扁了扁嘴,說:“什麼了不起嘛,我還不稀罕跟你出去呢。”話雖如此,光進還是屁顛屁顛地跟了出來。
門外早已不見了哥哥的蹤影,光進恨恨地用小拳頭在門上捶了一拳,走出門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瞎轉悠。
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攤子上有各種各樣好吃的和好玩的。光進剛到河西來,感覺看什麼東西都新鮮,吃什麼東西都好吃。
大概是因為晚年得子的緣故,李楷洛特別寶貝小兒子,所以光進小小年齡身上卻時常留有好幾個零花錢,不像他哥當年那麼可憐。在平盧的時候,光弼從軍了都沒錢用,他的薪水直接被老爹李楷洛領走了,可憐他半個子兒也見不到。
光進看中了攤子上的一個玩具木馬,他問了問價格,挺大方地說:“我買了。”
光進從身上摸出一個錢來,正準備給那小販呢,突然間卻發現了哥哥的身影。
光進定睛凝望了一下,真是哥哥光弼!哥哥旁邊還有一個人,兩個人邊走邊聊著,光進覺得那人有點眼熟,不由又多看了兩眼,他突然間叫了起來,“郭大哥啊。”
哥哥和郭大哥跟他隔得有點遠,街上人又多,各種做買賣的吆喝之聲不斷,光進連叫了兩聲“郭大哥”,那兩人都沒反應。
那賣玩具的小販笑眯眯的問光進,“小兄弟,你還買不買啊?”
“買啊。”光進說著就準備把錢遞給那小販,錢都快遞到人家手裏了,小孩兒突然眼珠一轉,又笑嘻嘻的縮回手來,道:“你等著,我去叫我哥哥來買。”
說話之間,哥哥光弼已走出好遠了。光進趕忙把錢收進荷包裏,蹦蹦跳跳的去追他哥哥光弼。
哥哥和郭大哥走得很快,光進追著追著,隻見他哥哥和那位郭大哥拐了個彎,不見了。
光進不服氣地跟著拐了過去,前麵是一條長長的相對寂靜的林蔭道,他哥哥和郭大哥停在一座看起來很舒服的小房子前麵,郭大哥打開門,兩人走了進去,大門又立馬關上了。
光進氣得大叫一聲,飛快地跑了過去,跑到那座房子大門口,光進使勁推了一下門,沒推開,大門被從裏麵栓上了。
“小氣鬼。”光進又推了兩下門,然後一屁股坐在門檻上,自言自語道:“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生怕我花你的錢,故意裝沒聽見。還大白天的栓門,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躲了。”
子儀拉著光弼跑進臥室,一腳踢上門,回頭對光弼笑道:“可算逮著你了,今兒我要跟你大戰三百回合。”
光弼搖了搖頭,子儀已飛撲過來,擁著他雙雙往床上倒去。
“等一等。”光弼推了子儀一下,說:“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等什麼呢。說好了一個月三四夜的,結果讓我足足等了半個多月。”子儀三兩下抽掉光弼的衣帶,嘴裏還在發牢騷,“我又不是和尚,你居然這麼久不給我開葷,都快把我憋出病來了。今兒你得先把我喂飽了再說。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再慢慢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