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傳來笑語喧嘩之聲和環佩叮咚之聲。蕭青山望了光弼一眼,見他似乎還有一點遲鈍,老頭兒坐不住了,他放下切肉的刀子,用那隻沒沾油的左手使勁扯了扯光弼,光弼望了老頭兒一眼,慢慢站了起來。
女人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聽說家裏來了貴客啊,可惜我回來晚了。”
一個穿著唐裝的貴婦人打開了廚房門,她雖然打扮得像漢家女子一樣雍容華貴,可是行動卻不像漢家女子那樣端莊文靜,走起路來飛一樣的快。
蕭青山盯著女人,上上下下打量著,“你買的新衣服已經穿身上了?這麼迫不及待啊?”
女人拉起絲綢繡花大襖那又寬又廣的袖擺晃了一晃,得意地炫耀道:“好看吧?”
“好看倒是好看。”蕭青山皺眉道:“不過。你不覺得麻煩嗎?你穿這衣服還能幹活嗎?”
女人翻了翻白眼,道:“誰說要穿這衣服幹活了?我出去串門的時候就這樣穿,你看這衣服多風光啊。”
女人說著走近光弼,笑眯眯的道:“你一定就是光弼吧?”光弼點了點頭,女人嘖嘖讚道:“小夥子長得好俊啊!”
光弼有點不自在起來。女人圍著光弼轉了一個圈,然後下結論道:“大唐的水土就是養人啊,我在草原上從沒見過這麼英俊的小夥子。光弼,就是你父親年輕的時候,他也遠遠沒有你長得好啊。”
光弼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隻得訕訕地傻笑。莫非這就是俗話說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蕭青山見光弼緊張,他就故意岔開話題,“鶯鶯呢?你回來了,怎麼沒見丫頭回來?”
女人,她就是蕭夫人了。蕭夫人笑道:“鶯鶯聽說光弼來了,她害羞得緊,一進門就躲自己臥室去了,死活不肯跟我進廚房來。”
蕭青山不以為然道:“那有什麼好害羞的?她遲早要嫁給光弼的,難道她還能躲光弼一輩子?”
鶯鶯?那不就是他未來的媳婦兒嗎?他記憶裏的鶯鶯始終是一個小小的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後的鼻涕蟲,一晃就十幾年過去了,不知道當年的鼻涕蟲現在長什麼樣了?
光弼正想著,忽然感覺頸後有寒風襲來,冷嗖嗖的。光弼詫異地回過頭去,這才發現身後有一扇很不起眼的窗戶。
此刻,這扇窗戶被拉開了,一個姑娘站在窗戶外麵像做賊一樣探頭探腦的往裏瞄,他那個小舅子虎子就站在她身邊,正伸出手指對他指指點點。小夥子發現光弼回頭看他們,他立即像犯了什麼大錯似的縮到姑娘身後去了。
光弼下意識的對那姑娘微微一笑,姑娘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飛快地關上窗戶,然後是叮咚叮咚的急促的環佩之聲,而且一會兒就聽不見了,顯然那姑娘已跑得遠了。
蕭青山發現光弼和那姑娘的互動,他哈哈大笑起來,拍著光弼的肩膀道:“光弼,你看我家那丫頭,她不敢光明正大的進來見你,卻要偷偷摸摸的躲著看你,結果還被你發現了。女孩兒臉皮薄,她有點兒掛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