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跺腳道:“光進又不見了,學堂放了假,可他卻沒回家。”
“光進昨晚又沒回家?”光弼頭疼起來。
“可不是麼。”李夫人憂心忡忡的道:“到現在都沒見人影兒,我出去找也找不著。”
光弼站起身來,安慰道:“母親不用擔心,我出去找找看,我想我應該知道他在哪裏。”
李夫人轉憂為喜,道:“光弼,又要麻煩你了。你父親不在,長兄如父,光進的事,以後還要你多操操心。”
光弼不知道說什麼為好了,可憐母親一個女流之輩,沒了丈夫,兒子還沒成人,當家的又不是她親生的兒子,這日子也夠她愁的了。
“光弼那麼孝順的人,伯母還擔心什麼呢?”子儀在旁邊安慰道:“要不您先回家去歇著吧?等會兒我們把光進找出來了就給您送回家去。”
李夫人點了點頭,她除了在家等著,也確實做不了什麼了。
送走母親,光弼匆匆牽馬準備出門,子儀也打算跟著出去湊熱鬧。眼見光弼陰沉著臉翻身上馬,子儀歎了口氣,道:“臉色這麼難看,生氣了?”光弼沒做聲,子儀又道:“你要去哪兒找光進呢?”
光弼咬牙切齒道:“神仙坊。”
子儀一愣。神仙坊,那不是娼家聚居之所嗎?光進怎麼會跑那裏去了?光弼想都不想就直接去那裏揪人,莫非他已在那裏抓到過他了?這麼說來,光進也是個花花公子了?光弼總是一本正經的不苟言笑,想不到他弟弟倒是風流倜儻。
光弼沉默著驅馬出門,子儀回頭拿了點東西,也急急的上馬跟了出來,光弼已跑得隻有一個影子了,子儀邊追邊喊,“等等我,你慢點兒,前麵街上人來人往的可不能奔馬。”
光弼扭頭看了他一眼,道:“你跟著做什麼呢?”
子儀追上他,笑道:“瞧你,不會是拿我撒氣了吧?你弟弟不過是逛娼家而已,什麼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這樣生氣。”
光弼冷哼一聲,他倒忘了郭子儀以前就是個天天流連煙花之地的浪子!
兩人趕到神仙坊,街上靜悄悄的連人影兒也不見一個,娼家晚上熱鬧,白天卻很冷清。
光弼挨門排戶的搜尋那個熟悉的招牌。因為光弼臉色不好看,子儀怕觸黴頭,識相地跟在他後麵靜觀其變。
光弼在煙雨藍袖閣前停了下來,閣門半掩著,光弼係了馬就直奔裏麵去了。又窄又長的走廊黑咕隆冬的,子儀奇道:“這裏的格局怎麼跟別的娼家不一樣啊?”
光弼沒好氣道:“這裏賣笑的都是男的。”
子儀是真的給驚到了,愣愣的道:“光進好男 色?”
光弼簡直有點咬牙切齒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沒給他做好榜樣,你能指望他學到什麼好的?”
光弼又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去了,子儀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關心地說:“你呀,就是心事太重了。你身上有那麼多優點,光進怎麼就沒學到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過了那道長廊,來到一個院子裏,眼前豁然開朗。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倒有幾個房間裏有嬉笑打鬧之聲傳來。
光弼猶豫了一下,站到院子中間,大聲喝道:“李光進,你給我出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一個角落裏躥了出來,吼道:“吵什麼吵?給老子滾出去。”
這人態度極為粗魯,但是光弼無禮在先,卻也不好跟那樣的莽漢子動口或者動手。他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