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義得意地將李光弼當眾給仆固懷恩難堪的事情詳詳細細彙報給他堂兄安思順。安思順微笑道:“我果然沒看錯人。就這麼一樁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案子,李光弼也能給我辦得妥妥貼貼的,而且趁機大大打擊了仆固懷恩的囂張氣焰。從明天開始,節度府裏那幫家夥就不敢再陽奉陰違了。”
“李光弼確實是一杆好槍。”安思義奉承道:“剛開始我還擔心他辦不好呢,畢竟他跟我一樣都隻是個武官,以前從來沒有處理過民間訴訟案子。真沒想到他居然能辦得那麼精彩。那案子恐怕連靈武太守都處理不好呢,三哥慧眼識人啊。”
“你小子就不要拍我的馬屁了。”安思順沒好氣地在他堂弟肩上重重捶了一拳,安思義“唉喲”一聲,半個身子都陷到椅子裏去了。
安思順卻沒放開那隻捶在他堂弟肩膀上的手,他低著頭,雙眉微皺,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似的。安思義疑惑地瞪著他,小聲問道:“三哥在想什麼呢?”
“我覺得小玉好像有意中人了。”安思順沉吟道:“她平時挺粘你的,你有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安思義搖頭道:“好像沒有吧?”
“應該有。”安思順搖頭道:“以後你多留個心眼,看看她有沒有偷偷的跟什麼人約會。咱們身份特殊,難免有趨炎附勢之徒妄想打她的主意。我擔心她不懂事,一片芳心所托非人。”
“知道了。”安思義點頭道:“我會留意的。不過,我真沒覺得小玉有什麼異常之舉啊。三哥可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之事?”
“就是今天早上,我帶她逛街。她停留在一個玉器攤子麵前,拿著一顆劣質的玉蓮子看了半天,結果卻沒有買。”安思順歎道:“蓮子是愛的信使。你想啊,她若不是有了心上人怎麼會一個勁的看蓮子?看她那樣子,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打算上趕著。”
“玉蓮子?”安思義一下子睜圓了眼睛,脫口道:“不會吧?”
“怎麼了?”安思順端起茶幾上的茶杯,揭開杯蓋,抿了一口茶,追問道:“你知道她的意中人了?”
安思義搔了搔頭,似乎不敢置信般的道:“小玉不會是還沒死心吧?”
安思順緊張起來,放下茶杯,追問道:“她那意中人究竟是誰?”
“李光弼。”安思義愁眉苦臉的道:“小玉曾經買了一顆玉蓮子贈送給李光弼,結果李光弼不領情,又還給她了。”
“什麼?”安思順感覺不可思議,“居然有這種事情?送出去再被退回來!什麼時候的事?”
安思義小心翼翼的道:“都不知道過去多久了。三哥可曾記得,四五年前你入朝見駕,曾經帶了小玉隨行。咱們剛到長安,小玉就向李光弼示愛。”
“李光弼。”安思順重重一掌拍在茶幾上,震得杯子都跳了起來,霎時茶水四溢。安思順恨恨的道:“小玉上趕著居然還不領情!難道我的女兒配不上你不成?”
“這事都過去好久了。”安思義勸道:“三哥就別生氣了。”
小玉當時那麼小,那應該是她第一次主動示愛吧?居然就被拒絕了。事隔這麼多年,她還對那家夥念念不忘,難怪那麼多王孫公子托媒人上門提親,小玉總是不中意,原來她一顆芳心早已係在那家夥身上了。
安思順越想越鬱悶,自己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的明珠,在那家夥眼裏恐怕就跟顆砂子差不多吧?堂堂節度使的女兒,鮮花兒一般的樣貌,走出去誰不羨慕啊?居然被那家夥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