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朝笑道:“主要是因為其他三人的掌控人不爭氣,四姓家又同氣連枝,嶽永興的手段也是頗為厲害的,壓服了其他三家。劉、吳兩家自不必說,兩家現今的家主有小聰明卻無大智慧,鬥不過嶽永興的。”
“而韓家則將韓鬆勁推在前麵當牌子,那是他們家的慣例,讓最沒本事的繼承爵位,家主則是由較為出色的人來擔任,現今韓家其實是韓鬆年說了算的,這個人還是有幾分本事所,早年間被大先生……哦,就是知安的大兄勿悲先生廢去了武功,心性還算堅毅,這些年來將韓家……”
剛說到這裏時,莫惜朝突的住口,拔弄的琴弦亦在此時亂了,眼睛眯了起來,喃道:“韓家……”
……
次日正午時分。
左仲堂出得府門,進了馬車。
“我的人為什麼會死?”
車廂內,某個戴著鬥笠的人這樣問道。
馬車向著前行,左仲堂笑了一下,道:“因為他該死。”
“死,總要有個理由。”
“他說話不對,以為就當年事捏住了本將軍的軟肋,所以就死了。”
鬥笠人沉默片刻後,道:“確實該死,李三子那邊如何?”
左仲堂道:“丹田碎了,碎的不能再碎。”
鬥笠人疑問道:“真話?”
左仲堂嘿的笑道:“信不信由你,老左的人品擺在這裏。”
鬥笠人緩緩點頭,道:“那便好,你的人情還完了。”
說完這話,鬥笠人站起身來讓過了馬車內的左仲堂,然後如詭秘般,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了馬車。
左種堂瞧著他離開,喃喃自語道:“現在好了,實話實說,嘿嘿,兩不相欠……”
不多時,馬車來到綏靖侯府門前,左仲堂下車,沒有下人的通報下,直接進入府門,好像回自己家一樣。
……
十月初二,雖熾陽高照,但卻依舊有些冷意。
首相大學士府,一座園林之內。
坐在涼亭正位的林惟中淡淡的看著下麵的十幾名官員,喝了口茶,道:“李三子是文舉魁首,參加秋闈是應有之意,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你們來本相府中囉嗦。”
下方一名吏部的官員站起身來,道:“相爺容稟,李三子已然是武狀元了,而且曾任禁軍大督都,本就是有職之身……”
他剛說到這裏,便見林惟中擺了擺手,道:“禁軍大督都可有品級?他中武狀元時,先帝可曾封過他的官職?《大商律》有哪一條說過他不許參與秋闈的?至尊可曾禁止他參與科舉?郎侍中,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
那姓郎的官員微的一愣,接著道:“畢竟……是有些別扭的。”
林惟中笑道:“且別扭著吧,這大商天下呐,哪天不別扭。”
他這話說完,便將旁邊石桌上的茶杯舉了起來,下麵的官員見到這般動作,彼此間相互看了看,知道再留下來也是沒有什麼結果的,一個個的站起身來,躬身行禮,告辭離開。
不多時,其他人都已離開,唯獨有兩個人留了下來。一個是原本的閣臣之第七位,如今頂上穆煩多空缺,升為六相的楊君武。另一個則是新晉閣臣,原吏部尚書的毛世山。
見兩人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林惟中便嗬嗬笑了起來道:“二位還有什麼事情嗎?”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微笑著。
楊君武道:“毛賢弟若是事急的話,就請先說吧,楊某人的事情倒沒什麼,等上一等也無大礙。”
而毛世山卻道:“還是楊相先說吧,在下倒是不急。”
楊君武點了點頭,也不再客氣,轉而林惟中拱拱手道:“相爺,楊某來此隻是個傳話人,有什麼不敬的地方還望勿怪。”
林惟中笑了,道:“孫相有什麼話要說與老夫聽的?楊相直說便是。”
楊君武正色道:“首先,孫相對此次相爺您的配合表示感謝,李知安能順利入考,多賴相爺這邊周旋。”
林惟中擺擺手道:“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又都是蘇林一脈,伯綸賢弟太見外了。”
楊君武道:“不管如何,孫相承了您的情。嗯,還有一件事情,孫相想問問相爺您,可知當年‘蘇林八魁首’中的‘明眼先生’顧長風與‘無私大判’鄭國仁,這二位如今在何處?”
聽到這話,林惟中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來,緩緩抬目,看向楊君武。
積年首相的威壓下,楊君武不由自主的底下了頭,趕緊躬身行禮,卻也執拗的一言不發。
而一旁的毛世山在聽到這個問題之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楊君武,又瞧了瞧林惟中,繼而麵有怒色,但也並未發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