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昊低下頭,看著她蒼白的臉,烏黑的頭發順著她的肩頭,微微的顫抖著,脖子上,一圈的烏青,手上,鮮紅的血漬,潔白的裙上,染著忘憂草的汁液和花朵的紫藍。
他的心,猛然的被揪住一般,他竟然將她折磨成這樣。而她,還在惦記著要出去。
“你真的想要離開我嗎?”秦天昊低沉的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她的肩膀,似乎害怕一鬆手,她就會離開。
璃馨的精神恍恍惚惚的,神誌不清,隻能感覺到,他的聲音好冰涼,他的懷抱,充滿了占有的力量,他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看著自己,仿佛自己隻要說出離開的話語,他就會親手扼死自己。
倏然間,腦海中千回萬轉,竟是一幕幕不堪的回憶。都說人在快死的時候,會看見最在乎的人,而璃馨也是一樣。回憶中有父母,有司機,還有真正的璃馨,還有,慕風。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那雙陰鷙而帶著心疼的雙眼,忽然想起了她接近他的目的,她是為了父母的死亡真相而來。
“我,我……”璃馨艱難的開口,嘴唇已經因為缺水而皴裂,喉嚨中是一片火熱焦灼,火辣辣的疼,口幹舌燥,讓她說話特別的艱難。
她緩緩地張口,忽然,秦天昊探下身,打手扣住她的後腦,火熱濕潤的唇吻在了她幹燥的唇上。
似乎是害怕她說出離開他的話,然後他會控製不住自己再次傷害她。所以,他忍不住堵住她的唇。溫熱的唇輕輕地貼著她冰涼幹燥又微微顫抖的唇,緩緩地伸出舌頭,將她皴裂的唇濕潤,一個綿長而沒有任何情欲的吻,滋潤著璃馨的唇。幾乎要抽幹她所有的意識。
璃馨已經失去了直覺,隻能閉上眼睛,氣若遊絲地躺在秦天昊的懷中。
“你還想要離開嗎?告訴我,你不想,我立刻就放你出去。”秦天昊仍舊霸道地命令。
璃馨恍恍惚惚,腦海中一片混沌,意識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離開這個籠子,她不想像一個沒有尊嚴的寵物一樣,被關在籠子裏。她疲憊虛弱得睜不開眼睛,但是仍然喘著微弱的氣息,緩緩地說:“我想要離開……”
秦天昊的眼光倏然一緊,全身上下充滿了殺氣和暴戾,危險的氣息在蔓延,蔓延到整個別墅中,
凱文和艾倫一直守在外麵,一開始感覺到的是溫柔和心疼,不知為何,秦天昊竟然一瞬轉變,周身充滿了驚駭的怒火。
秦天昊冷冷一笑,淒涼又寂寥,他緩緩地,輕柔地撫摸著璃馨蒼白的臉,如一條蜿蜒的毒蛇,笑容也如同浸了毒酒,他湊到璃馨耳邊,低沉地說:“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呆在籠子裏吧,我的小寵物。直到你變乖的那天。”
說完,他將璃馨打橫抱起,輕輕地放在床上,回頭看著醫生早就已經到了,微微使了一個顏色,便轉身離開,身影決絕而憤怒。
凱文看著遠去的秦天昊,歎口氣,趕緊跟著艾倫和醫生進了籠子。
醫生仔細地為璃馨做了全方位的檢查,眼中透出心疼和同情,他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不吃不喝三天三夜,竟然還可以撐到現在。
他是秦家的私人醫生,幾代人都為秦家看病,沒有秦家人的允許,是不可以給別人看病的,上次他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位女孩兒受了傷。然而快看病的時候,秦天昊竟然把他轟了出去,硬是去找了一位女醫生來看。
想不到,舊傷未好,又添新病。他不得不佩服這位意誌堅韌的女孩兒了。
為璃馨開了藥,掛了點滴。醫生準備離開。
艾倫上前禮貌的欠身:“霍禦醫生,謝謝您,先生有請。”
霍禦微微點頭,並沒有多大的表示。他隻是一個醫生,隻負責看病,至於璃馨為什麼會被關在籠子裏,與他無關,而且,家教中有一條嚴密的家規——秦家人的事,不要打聽!隻要做好一個醫生分內的是就可以了。
霍禦準備起身,忽然手被抓住,他心中一怔,低頭看著床上的璃馨。
她無助而較弱,卻死死地抓住他,手中充滿了力量和堅定,“放我走,放我出去……”
艾倫見狀,微微蹙眉,連忙上前再次提醒道:“霍醫生,這邊請。”
霍禦眉頭緊蹙,伸手輕輕地扒開璃馨的手,輕輕地將她的手放在杯子中蓋好,然後起身離去。
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愧疚感,是因為她的無助,而自己無法幫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