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小棋還在眉飛色舞:“多虧了杜相,拚死相救,與那劫匪戰了數十回合,才救下我們小姐……唉,小姐,杜相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聽表小姐說,是個難得的美男子,沒想到竟然還會武功呢……”
哈?
傾月忽然覺得心裏好笑。
拚死相救,戰了數十回合?是她宋傾月的腦子壞了,還是有些人撒謊不眨眼,她可並不記得昨晚有誰跟誰大戰數十回合了呢!
她沒好氣地:“這些話,你又是從哪裏聽來的?”
“自然也是夫人和陳媽哪裏……不過,府裏的姐妹們也都在說呢!小姐,那杜相的傾慕者,好像真的很多哦……”小棋一臉向往,“真的好像見見杜相哦!”
不就是那個該死的好色之徒嘛!
傾月在心裏無語地。
不過如今又加上了一條——騙子!
簡直是個無恥的大騙子!
她重重地呼口氣,然後起身來:“小棋,快來幫我梳洗。待會兒姨父回來了,我要去問他一些事情。”她宋傾月可不能不明不白地被人利用,好歹也要死個明白!
何況那馮太師與她無冤無仇,她也實在是不忍心陷害於他。
小棋應了一聲,急忙到門外喊了一聲,讓侍女小鳶打熱水來,自己則熟門熟路地打開衣櫃,為小姐挑了身得體的衣裳,梨花白的流蘇長裙,罩以鵝黃色的輕紗,輕紗上繡的點點花瓣,玲瓏可愛。
待傾月梳洗完畢,方才那個一臉倦容的宋傾月,明眸皓齒,便是一副端莊的大家閨秀的模樣。
小棋忍不住讚歎。
“我說,還是我們家小姐最好看……好看得來,又不失端莊,同夫人在世的時候一般。”在她的心底,隻有這樣的小姐,才能做主子。
那些空餘一副好皮囊,或隻是因了出身顯貴才做了小姐的人,怎麼能和她的小姐比?
傾月被她說得笑了,展開笑靨,水盈盈地漾滿了白皙的麵容:“你這丫頭,這話不知道要替我得罪多少人呢!我得罰你!”說著,便嗬了手,往小棋的胳肢窩撓去。
“哎……”小棋忍不住笑著跑來,扶在屋外的柱子上笑得直不起腰,“小姐,你怎麼這樣嘛,人家可是在說你的好話呢!”
滿屋子的人,都被她們兩個逗得忍不住發笑。
傾月笑得尤其大聲。
這樣的日子,真好。她心底想,若是她真的做上了太子妃,恐怕便不能這樣任意地玩笑了吧……未來的國母,那是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而若她做不了太子妃呢……
她做不了太子妃,這文府便無留她的必要,她要回杭州去嗎?
杭州……
在杭州,因為母親是逝去悲痛萬分而病倒的父親,又能照拂她多久呢?想到有一日,她將要孤零零地麵對一切,她的心底忽然生出萬分的惶恐來。
隻是臉上,便笑的更加燦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