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跨出一道又一道門,穿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然而還是在大門前麵,被太子府總管王公公攔了下來:“太子妃這是要上哪裏去?”王公公眯了眼,閑閑地問她。
那眼裏的鄙夷,分明沒有把她當作太子妃來看待。
傾月皺眉瞪了一眼:“本宮要出去。”
“太子妃身份尊貴,豈能隨便出入。若太子妃真的有要事要出門,且容奴才先稟明太子,著人備了馬車隨從,才好出去。”
傾月大怒:“若等你都備下了,小棋早就沒命了!”她知道,這王公公不過是在跟她打官腔,連他也要狗眼看人低,為的不過是在馮霜月麵前討些好處!
王公公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原來是為這等小事。這府裏有專門的大夫,太子妃何須出門去請。便是死了,亦不過是個賤婢,竟敢對太子無禮,死了也是活該!”
傾月不再聽這老東西廢話,轉了身便要出門去。卻聽見“喀嚓”幾聲,守衛在太子府門口的兩排帶刀的侍衛,亮了兵器。
傾月無力,她忽然發現,自己隻不過是徒有太子妃的名號,不要說太子,便是連這些侍衛,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好大的膽子,你們竟敢對太子妃亮刀!”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落進傾月耳中,如驚雷一般在心底炸開。
她的心迅速地提到嗓子眼。
她驀地轉身。
杜痕遠著了玄黑色的朝服,臉上不再有往日般慣常淡淡的笑容,陰沉得可怕,真大步如風地朝這邊走來。
那臉,那眉眼,分明是她熟悉的樣子。
杜痕遠,他怎麼會在太子府裏!
見是杜痕遠,王公公不禁有些發怵。
誰不知道這杜丞相是出了名的鐵血丞相,笑裏藏刀。別看他平常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好像是哪戶富貴人家的紈絝子弟,然而在朝上,那手段極其陰狠毒辣,讓人觸目驚心。
他也知道,太子妃是杜丞相力保的人。
一張老臉急忙盛開燦爛的菊花:“奴才見過杜丞相!”那邊的侍衛,見是杜痕遠發話,一時也愣了,急忙收了兵器退後幾步。
傾月瞅準這個空檔,一股腦兒衝了出去。
是的,她承認她一直忘不了杜痕遠,她承認此刻見到杜痕遠,她的心裏的激動,任何事情都比擬不上。然而——
她亦知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小棋的傷。
杜痕遠不過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家夥,為了權勢讓她落入今日的境地的家夥,她若是因為杜痕遠而延誤了小棋的傷,那至死也無法原諒自己。
杜痕遠皺眉,飛身過去便擋在了傾月麵前。
“你要去哪裏?”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淡漠些,然而看到傾月的樣子,卻又忍不住心疼。多日不見,她好像憔悴了許多,不再是當日在大街上,狠狠地罵他淫賊的那個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