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館主,我門待你如何?”自出事一來,木素青臉一直素白。
“木掌門及其門下之人對我師徒二人恩同再造。”說這話時,段小寧偷偷瞄了幾眼蘇慈。
“那就勞煩段館主為我門做點事吧。”說完,竟是夥同青衣五子一同凝望著她,無奈,被人逼上梁山,她也隻好喚沈奇君為她挽上衣袖,從布袋裏拿出銀針,將青地子和那已染毒的小徒弟刺得滿身都是,這才將兩人臉上的紫色毒素控製住,不擴散在全身,弄完之後,段小寧長舒一口氣,料是木素青早已將她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竟是連她略懂醫術都知,當然這麼多年專門針對鬼畜林的毒而研製出的針灸,木素青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段小寧一回頭,青衣五子已隨風而去,隻有木素青的聲音空蕩蕩地回蕩在碧水汀上,“勞煩段館主將二師姐搬回大堂。”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竟連這樣的搬運工活兒都沒理由拒絕。
“師傅。”蘇慈挽上木素青,這樣的木素青是她沒有見過的,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眼裏無光,似是被抽去魂魄般行屍走肉,再看其他四人,眼睛都紅腫著,就連平時最為鬧騰的五師伯也是神色凝重地跟在幾人身後,青衣門真的是出大事了。蘇慈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二師伯被人傷成那樣,且全身還蔓延著毒素,不知還有沒有生還的機會。
“慈兒,點燈。”木素青輕聲吩咐道,蘇慈隻好聽命,青衣五子會聚於大堂之內,段小寧將青地子還殘留的身子放於大堂正中,青衣門徒數百人齊刷刷地跪在門外。
“那個,木掌門要召開內部會議,我和小君先行告辭。”段小寧收斂起平日的不正經。
“段館主請留步,素青有一事相求。”
“木掌門但說無妨。”
“還請段館主保全二師姐性命。”說話間,木素青竟是單腿跪了下去。
“木掌門,這是做什麼?先不說段某是否有這能力,你先起來再說話。”
“段館主所需什麼,隻要青衣門有的,段館主隻許拿便是,隻請段館主傾盡全力。”
“一定一定。”段小寧忙將木素青扶起來,可是卻麵有難色,木素青該是知曉中了鬼畜林的毒很難再有生還的機會,這一趟竟是讓青地子生還,無非是讓青衣門其他人眼見著自己的門徒飽受磨難而群起下山罷了。她段小寧再高的醫術也斷沒有十足的把握,這還真是為難。
“今日之事眾師姐有何看法。”木素青硬撐著,二師姐為人最為敦厚,千裏之音總是洞察人之心細致如微,而今卻是隻能靠雙耳了,木素青想來那長長的睫毛下不禁有了水氣,她作為青衣門的掌門,竟讓自己的師姐慘遭這樣的毒手,淚水不爭氣,她低下頭,不願任何人看到,攥緊拳頭,殺氣霎時感染了大堂內外所有青衣門的門徒。
木素青撇見大堂正中躺著的青地子,青色袖口外的手腕朝木素青動了動,香蔥白指都已沾染了有毒的紫氣。
“二師姐”木素青喚出來,卻是拚命抑製住的哽咽。
“素,青,別中了激將法,現在全門出動,很有可能會滅門。”
“素青知曉。”木素青強忍住悲痛,將青地子交給段小寧,而後轉身坐上龍鳳台,“青衣門弟子聽令。”
青衣五子包括蘇慈都跪了下去。
“今日之事我木素青發誓,一年之後鐵定要鬼畜林全門之人抵償今日二師姐所受之苦,我們同門生,同門死,一年之後不願下山之人現在就可告與我,命是你們自己的,沒人可以強迫。”一席言語,不怒,不威,卻是那樣的擲地有聲,話語間,竟是沒一人有半響的挪動,“為二師伯報仇,為師父報仇。”清一色的女聲此起彼伏地回蕩在青衣門上空。
而後木素青安排了青衣五子各自的事務,青地子的所有事務交與四師姐,當晚,木素青和裴琳琅兩人驗遍了全門之人,甚至連柴房的都沒放過,卻還是未曾找到那個至陽之人,驗證之法很簡單,隻要木素青運用冥冰神功裏的至陰之氣度到另一人身上,不相衝就行,可是竟沒有一人是,和五師姐,不相衝是因為五師姐用所有的修為克製著,卻並不能相吸,更別說流動融彙。
木素青頹敗地回到閨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