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殿下說的倒也在理,隻是平華她近日偶染風寒,身體抱恙,確然不便獻舞!”劉顯低聲哀歎一口氣,語氣之中滿含辛酸無奈,三分像皇帝,七分更像是一個疼惜女兒的慈父。
“哦?竟然還有這等事,說來這公主真不愧是金枝玉葉,扇子嬌弱,病來如山倒。昨日裏小王還聽說公主與十七王爺在花園中有說有笑的,怎的今日小王來了便不給麵子了,難道真像傳聞中說的那般,平華公主與十七王爺私交過密?”啟睿利落地甩下幾句話,麵色依舊平靜如水。
“平華與十七王爺從小一起長大,又是叔侄,就算私交過密些也不足為奇,這也隻能說明我大梁宮中人情好,不似有些地方淡薄如水!我大梁也不似有些迂腐之地,民風亦甚是淳樸,沒有那麼多的小家子顧及!”忽聽得金步搖叮當作響,轉眸一看,一風姿綽約之女子正緩步向眾人走來。
那女子容顏嬌美,若是不細看,捉摸著她也頂多是二十出頭,但近看之時卻可見眼角依稀可見的細小紋路,雖是風情萬種卻也難逃歲月蹉跎,讓人不得不感慨一聲美人遲暮!
啟睿第一眼見這婦人之時,便是驚歎,如今的梁國已然是處在弱勢之中,可她卻絲毫沒有示弱之意,反而將話說的這般體麵,容顏之中滿是自信,雍容典雅,這樣的女子除了那個女人還會有誰?
看著這個讓吳國走向轉折的女人,啟睿慢慢起身,禮貌地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略微彎腰示尊重,道:“嶽皇後果然風韻不輸當年,這樣的傾國紅顏,在我們吳國可找不出來!”
聽得啟睿特意加重了“傾國”二字,嶽修容有一瞬間的呆愣,他的意思該是傾倒國人還是……傾盡家國?
嶽氏抬眸見側座的男子,年紀不大,一身月白錦衣束身,雍容秀雅,卻在骨子裏流露出一種錚錚的男子氣息,像極了當年月下吹簫的那個男子!
啟睿一直含笑,對上嶽修容的雙眸,的確是勾人心魄,若是再年輕十年,再禍害世人也足夠了!
年輕?仔細一瞧,她和小嶽陵還有幾分神似,隻不過他的小嶽陵天真爛熳,可不像這個心腸歹毒,害的別人家破人亡的女人。想及此,啟睿心中的恨意又多了幾分。
啟睿扭頭對著侍從道:“這梁國倒也真是奇了怪了,皇後一開口,全場鴉雀無聲,哈哈哈!”
“你……”邊上已有大臣忍不住開口,這哪裏是什麼吳國來的貴客,分明是存心來挑釁的。
劉陵聽他又侵及梁國,自是不滿,便是冷了臉隻作沒聽見,心中卻更是惱恨了;皇後嶽氏神態安然,看不出喜怒,端坐著,依舊一副高貴體態,可腰間被捏地起了小皺的綢緞卻昭示著她心中隱約可見的不滿;而劉顯隻是垂下眸子瞧瞧望了眼嶽修容,輕輕歎息一聲,掩不住的悲憫,哪裏還有當年的霸主之勢。
“奴婢參見皇上皇後!”眾人無言之際,碧霄徑自上前,向眾人福了身子,隨後便徑直走到啟睿麵前,拿起桌上的酒杯,向上舉起,假敬了一下,正要往嘴中飲之時卻右手一偏,將大半杯酒都灑到了桌上,驚詫之餘又掉了杯子,還不偏不倚,剛到啟睿衣襟上。見啟睿容色不對,立馬含笑道:“定王殿下,莫要見怪,平華公主說了,殿下素有雅王之稱,定然不會介懷這小小的失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