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哪有什麼命薄福淺的,隻是緣分罷了!”劉蔓櫻亦是一句惋惜,她本想說隻是人定勝天而已,但當她對上這個母親的雙眸時,她想起了臨別前夕,嶽皇後那雙眼睛,那種眼神,她永遠都忘不了,永遠永遠……
有這樣一瞬間,她想上去抱住她,然後叫她一聲母親!
柳夫人咳咳了幾聲,平緩了一下情緒,又嗬嗬一笑,極力掩飾前一刻的失態,道:“她就算現在活得好好的,日後也不會幸福,一入宮門深似海啊,那木匣子之中裝的是當初皇上要冊封她之前給的聘禮青梅玉簪,她還沒回宮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可想而知日後她若真進了宮,會是怎樣的下場,可能又是一個靜嬪!”
“您是說,有人不讓您女兒進宮?”劉蔓櫻問道。
柳夫人點了點頭,眉頭深鎖道:“姑娘,牆裏牆外的是非不是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隨便說的,多說一點便是多了一點是非便是多了一份禍水!”
“夫人,您節哀,人死不能複生!”蔓櫻也不知能用什麼言語來表達心中之事,又想及對於一個剛失去孩子的母親而言,再多的言語也難以撫慰此時傷痛的心靈。她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握住了她的手,猶豫著開口道,“我娘也在我難以預料的時候離開了我,我都沒機會見她最後一麵!”
“姑娘,你……”柳夫人抬眸,看向微笑的劉蔓櫻,竟生生流露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心疼來。
“我是梁國人,時逢戰亂,又父母雙亡,有時候,我真的好想告訴自己,那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已,醒來以後發現爹爹母親都還在身邊,夫人,您知道嗎,剛才我叫您那一聲的時候,是真的把您當成了我的母親!”劉蔓櫻咬著唇,笑得極淺,仿佛隻是在訴說一段完全與自己無關的往事一般。
柳夫人本想問個詳細,但一抬頭卻見眼前的姑娘如鏡的瞳仁中,反射出的光芒居然是一種純然的淨白,仿若高山之巔最潔淨的冰雪,乍被攜至人世,雖是通透明澈,卻有種似乎隨時都會消融而去的蒼茫,她看到了便油然而生一種對自己兒女般的憐惜之情,想了一會兒後,終是開了口:“若是姑娘你不嫌棄,做我的女兒好不好?”
“啊,這……”蔓櫻猶豫了,她不是不想,隻是一下子不知道怎樣回答不會讓柳夫人覺著這是自己可以安排的一場戲碼。
“小姐,答應吧,我們也不想再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了!”秦雪沁急忙上前開口,而與此同時一愣一愣的碧霄也急忙隨聲應和道。
蔓櫻抬頭看了眼柳夫人,見她眼神真摯,也就不好拒絕,便低下頭,輕輕地喚了一聲“娘……”
“哎,哎,哎!”柳夫人連連應下,她太喜歡這姑娘了,看到她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活生生的纓絡一般。
“對了,我兒叫什麼名兒?”柳夫人忽然想起來要問問她的本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