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蔓櫻使出所有的力氣將他赫然推開,力持著鎮定,訕笑一聲:“多謝大哥提醒,隻是小妹心意已決,希望大哥以後莫要再胡言到連自己的妹妹都不認識!”
柳惜墨回眸,目光交彙之間。眼底裏再次泛起若有似無的譏諷,搖了搖頭,終是在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也不知怎麼的,對於柳惜墨此人,劉蔓櫻有著說不出的感覺,說他冷吧,他好像也會笑幾下,雖然是帶著冷漠疏離與嘲諷的。說他悲吧,除了在彈琴時候讓人覺得他心中淒涼之外,其餘時間壓根就看不出他才剛死了妹妹……劉蔓櫻搖搖頭,看著漸漸沒在月色下的身影,這柳家人個個都怪!
一連安然度過了好幾天,柳夫人說宮裏下月初三便會派人來接她進宮,這些日子,她要做的就是將柳纓絡的生活習性之類的熟記於心。索性當年柳纓絡在選秀之時也一直病著,見過她的人也並不多,更何況柳纓絡已經兩年沒有在外人麵前出現過了,而且當時她也才十五歲,兩年時間容貌也長開了,蔓櫻與她不論是背影還是麵容又都有幾分相似,一般人隻要眼睛不是特別毒,定然也不會記得那麼清楚的。
閨房之中,碧霄仍舊如以前那樣靜靜地幫蔓櫻梳頭,看著菱花鏡中的容顏,碧霄笑道:“這幾天下來,奴婢還真覺得公主您就像是這柳府中小姐一般,似乎並沒有什麼適應不了的!”
“碧霄,錯了,我就是柳纓絡,千萬別再說錯話了!”蔓櫻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這段時間下來,她每天都會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練習微笑,因為她怕到時候對著自己深惡痛絕的仇人會笑不出來。
“嗯,奴婢知錯了,小姐!”一會兒,碧霄忽地停下手中的動作,“隻是小姐,進了宮便是騎虎難下,你想過日後又該如何脫身嗎?”
蔓櫻一頓,唇邊苦澀的笑紋漸漸變得冷漠了起來:“從我下定決心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著活的出吳宮!”
碧霄倒抽一口氣,用手搗著唇,好半晌才壓低聲音,囁囁嚅嚅地開口:“小姐,您是梁國最尊貴的人,就算我們的國家沒有了,在奴婢心中,您都是一件無價的珍寶,可如今,你卻將自己送到吳王的床幃之上,甚至會賠上性命,值嗎?”
“碧霄,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你跟了我好幾年了,劉蔓櫻不管是在光彩奪目之時還是在困窘落魄之刻,說的話都是作數的!”劉蔓櫻朱唇輕啟,又怕碧霄繼續囉嗦,索性直接稱累了要休息,將她與秦雪沁二人統統趕了出去。
一覺睡醒,看向窗外,天已經全黑了,又靜得連幾聲蟲鳴都聽不到,蔓櫻伸了個懶腰,便起身去倒杯水喝。迷糊之際,透著月色竟看到合歡紋的雕花門外有一黑影飛快閃過,她一驚,手上的茶水都淋灑了大半盞。
她黑眸中有尖銳如冰棱的光彩閃過,猶豫了片刻,剛要推門,又退了回來,閑事還是少管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