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官七畫看他的眼神裏滿是警惕,藍田也不意外,轉過身來對著她彎了彎唇。
“你醒了?”
官七畫五指蜷起,緊緊地抓著周身的裙擺,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我問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
但藍田卻一點要回答她問題的意思都沒有,將那瓶子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然後便朝著官七畫走來。
官七畫的眉頭緊鎖,看了一眼那裝著液體的琉璃藥瓶,又轉而將視線移到了藍田的身上。
藍田來到床前從一邊的小幾上取了杯子,為官七畫斟了一杯茶水遞到她的麵前。
“七畫,你隻是太累了。今夜你便在我這宮主府裏休息一夜,明日我再送你回長生殿。”
對上他平靜的麵容,官七畫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他遞來的水杯,更別提將其接過了。
稍稍翻轉了個身,官七畫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順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若是不同意留下,那你會讓我走嗎?”
藍田到底是長生宮的宮主,這麼多年在長生宮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如今被官七畫這般無視,臉上神情當真說不上好。見官七畫半點都不領他的情,藍田隻能將那未動一口的茶水放回桌子上,對著官七畫開口。
“如果是這樣,我可以現在就派人將你送回去。一切,都隻看你自己的選擇。”
一聽他如此道,官七畫心中的怒火不減反增。
“冠冕堂皇的話說的倒是好聽,隻看我的選擇,我要是再也不想回去那長生殿,你可能將我留下?”
官七畫無法忘記她在長生殿內備受欺辱的那段日子,那個離恨天長老根本就是一個老變態。可是那個時候,就在離長生殿這麼近的長生宮裏,眼前這個自稱是她外祖父的人卻根本連見都沒有去見她一麵。
現在她好不容易自己熬過了那段時日,他這個時候倒是跑出來蹦躂了,居然還大言不慚地以她的長輩自居。
對上官七畫那控訴的眼神,藍田低下頭來,眼中隱隱有愧意流轉。
他耐著性子,對著官七畫好言相勸。
“七畫,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看現在,離恨天不是也沒有再欺負你了麼?我是你的親人,莫非還能害你不成?”
言下之意就是,他理解她的恐懼,但是長生殿卻照樣還是得讓她回去?
官七畫對他本就不抱有什麼希望,所以也談不上什麼失望了。
抬起雙眸瞥了藍田一眼,官七畫一把掀開了身上蓋著的薄被,對著他冷笑了一聲。
“哼,您可別這樣說,您這樣的親人,我哪裏高攀得上。既然我已經沒事了,那還是早些回去比較好,就不留在這繼續礙你的眼了。”
說罷,官七畫套上繡鞋徑直便朝著外麵走去。
藍田皺著兩道眉頭,立在後麵對著官七畫的背影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官七畫
離去的途中,她經過桌子跟前卻突然便一把拿走了他放在桌麵上的琉璃藥瓶,朝著門外撒腿就跑。
藍田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被官七畫給糊弄了,她方才跟他說這麼多,看起來是在控訴他對她的不管不顧,可實際上卻是她在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