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已然到了毒發的晚期了,看這模樣,估摸著是救不回來了!”
話畢,君昊都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倒是被君昊控製在手中的內侍公公先開了口。
“方才太醫已經來診斷過了,陛下確實是已然藥石罔靈了。二位刺客若當真是為了刺殺陛下而來,如今也用不著二位親自動手了!”
也不知為何,明明隔得這麼遠,官七畫卻總是感覺那內侍公公的語氣裏竟然還帶著一絲解脫。
他到底在想什麼?
明明如今躺在床上那個快要死掉的人是他伺候了這麼多年的主子,他為何會突然產生這樣的情緒?
於是,她鬆手放了昭然帝,轉身便來到了紗帳之外站定在了那位內侍公公的跟前。
“內侍大人,不知你可還認得我這張臉?”
唇邊勾起一抹淺笑,官七畫抬起頭來,對上內侍公公那雙散發著睿智光芒的雙眼。
著實是因為這一陣子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官七畫這整整一個晚上都不得空將自己臉上的妝容給卸了。所以即便到了現在,官七畫的臉上依舊還殘留著昨日剩下來的那些紅疹的顏料。
但是因為那製造紅疹的顏料真正效用期隻有十二個時辰,所以即便官七畫沒有將它給卸下來經過這麼一夜的摧殘,它的顏色也淡了很多。
如今在旁人看來,官七畫的臉上便不再是滿臉的紅疹了,而是滿臉的紅斑。
紅斑並無昨日紅疹那般看起來恐怖,但是卻又多少能遮蓋一些官七畫原本的容貌。所以今日在茶館裏麵君昊問她要不要將臉上這些東西給卸了再進宮,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拒絕了。
她到底是個曾經做過睿王妃的人,宮裏這地界她也算來過幾次,保不齊就有人記住了她的樣貌。到時候若是讓人家給認了出來,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反正臉上的紅斑看起來也並不是十分突兀,所以官七畫就懶得卸了。
於是,這一路上官七畫也算走得太平。
直到如今來到了昭然帝的寢宮,官七畫想著待會兒還要從這位內侍公公的嘴裏撬出來點有用的信息,所以這才打算將自己曾經的身份給展露出來了。
畢竟若是隨便一個人出來問話,以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的身份來說,肯定是能做到什麼都不說的。
而官七畫選擇亮出自己的身份,其實就是在亮出自己的立場。+
睿王妃的身份,便代表著她的立場是睿王蕭辰雲。以昭然帝和他如今的處境,這位內侍大人自己心裏也會掂量清楚,到底該不該回答她的問題的。
一張女子嬌俏的臉龐就這樣展現在眼前,帶著一臉的紅斑,和莫名給人帶來無端熟悉感的五官。
內侍公公從方才一直麻木到如今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鬆動的痕跡。
“你是……”
他本就是個在昭然帝身邊待了這麼久的老人了,常年伺候喜怒無常的帝王,自然也練出了他異於常人的觀察能力和反應能力。
雖然第一眼並非瞧出什麼來,但是等他再仔細一瞧,卻驀然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