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想給褚鵑爭些東西,沒想到本宮反過來利用了這事,倒也不失為有利呢。”錦秀頭也不抬,微笑著說。
“可不是。太後年紀大了,哪裏知道這些事?萬萬沒想到娘娘趁這次機會倒抬高了威望,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春芽也微微有些得意地說。
錦秀放下針線,抬起頭來:“其實這是一舉兩得,我也早知道這件積弊,隻是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如今好了,都可以過個暖和冬天,不用挨凍了。”
“隻是內務府啊,這次要氣壞了,本來他們裏麵就有利可圖,這也是年裏一筆大進項呢,這次娘娘斷了他們的財路,看他們怎麼辦?”
“內務府那些人平日克扣的也夠了,也該叫他們嚐嚐滋味了。”錦秀冷笑了一聲。又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叫你去禦藥房給凝香領肉桂,你領回來了沒有?盡管著說閑話。”
“娘娘,您昨天說要給公主熬肉桂湯,奴婢去找了,禦藥房說上個月進來的已經用完了,如今冬天,各宮裏著涼的多,都要用肉桂驅寒氣,新的後日才能拿來呢。”春芽嚅囁著說。
“什麼?”錦秀抬起頭來:“可是凝香昨日受了寒,非要用肉桂不可,太醫院拿來的都是舊東西,藥力不夠。”
“這——”
“娘娘,是要用肉桂嗎?奴婢這裏正好有。”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錦秀和春芽抬頭一看,隻見簾子掀起,蕙兒站在門前,向錦秀行了個禮:“給娘娘請安。”
“今天這麼冷,怎麼還過來了?快進來。”錦秀親熱地說。自從錦宣那次酒醉後,被蕙兒攙扶回來,從此之後,蕙兒就經常開解錦宣,錦宣也唯有蕙兒的話,還能聽進去些。因為這樣,錦秀和蕙兒也比從前來往的密切了些。沒隔幾天,蕙兒就要抽空來請安,錦秀也對她極和藹。
“今天恰巧是奴婢歇息,想著好久沒來問候娘娘了,所以過來的。對了,娘娘剛才說,要給公主熬藥,用肉桂?”蕙兒問道。
“是啊。”錦秀蹙起眉頭:“凝香本來身子就弱,昨夜又不小心被風撲了,今天就發熱,非要肉桂將體內的寒氣逼出來,才能散去外熱,隻是藥房沒有好的。”
“正巧,奴婢的父母從家裏差人送來了幾兩肉桂,奴婢想著娘娘一直怯寒,正要送些來呢,如今公主要用,奴婢這就去取來。”
錦秀喜出望外:“是嗎?這可太好了。”不過又猶豫了一下:“你不留著用嗎?”
“奴婢身子素來強壯,用不著這個的。況且公主的病要緊。”蕙兒說著,就要出去取。
“慢著!”錦秀忙在後麵招呼道:“也用不著許多,隻要幾錢就夠了,剩下的你留著就是了。”
“奴婢不用。娘娘就是用不了,還可以留著賞人。”說著,就掀開簾子要走。
錦秀忙命兩個宮女跟了去。不一時取來,錦秀叫春芽親自稱幾錢,拿到小廚房自己去熬,一麵叫人將剩下的收起來。錦秀見蕙兒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忽然笑了一笑道:“你看本宮這個記性兒,你送來這個,大概是為了讓本宮轉送他人吧。”
蕙兒聞言,臉色有些紅起來,沒好意思說。錦秀也不為難她,轉而向那宮女說:“稱出一半來,包的好好兒地擱著,等盧將軍值宿的時候想著給他送去。”
蕙兒低下了頭,錦秀笑道:“你放心,本宮知道,你們不能和外麵接觸,想送也送不出去。本宮替你做到就是了,難得你這片心,有這個意思就行了。”
“娘娘說哪裏話。不過盧將軍的確是血虛體寒,若是有些肉桂補養,也是極為相宜的。”蕙兒小聲地說。
錦秀也不再說什麼,會意地看她溫和笑笑,忽然一個宮女過來說:“蕙兒姐姐在這裏,茶室找您呢。”
蕙兒忙應道:“來了,來了,告訴她們,我就來。”一麵向錦秀行了個禮:“茶室那邊有事,奴婢先告退了。”
“快去吧。今天多謝你了。”錦秀忙說。
蕙兒出去了,錦秀端起桌上的茶盞,看著蕙兒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從和蕙兒相識以來,經曆了這麼多的事,從當時的懷疑,到最後的疑慮冰消,看來,蕙兒還是個好姑娘,如今宣弟陷入頹唐之中,也是天緣湊合,正巧蕙兒和錦宣能說到一起去,也許這也是他們緣分注定?
錦秀盡管早已經看出來了,還是遲遲沒有張口。一則他知道錦宣舊情難舍,他的心思她了解,如今隻是和蕙兒互相傾訴,若是提起婚事來,一定會強烈反對,隻有等待以後有機會再向宣弟慢慢提出來。至於蕙兒,盡管現在看來沒有什麼破綻,也得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畢竟錦宣現在當了將軍,難保有什麼別的心思摻雜在裏麵,等過了些時候,看蕙兒的確無事,再慢慢將他們撮合到一塊,侄兒也能有個母親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