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荊身形一降飛落在一林蔭道路上。他環顧左右,眼神中隱有警惕之色。他已找了大半個時辰了,不曾停歇的找。卻依舊沒有慕雪的絲毫蹤跡。
還是方才在有些嘈雜的大街上恰巧路過的兩個婦人提點了他。
那時兩婦人正交頭而談,一個說:“可是聽說前些時日魏府的魏三少與幾個下人進了鬼林?”
另一個似是有些驚訝,“是麼?這魏三少雖說有那麼一股子冒險的精神,可是他不至於有那個膽量吧。”
第一個神秘兮兮地回道:“這你可就孤陋寡聞了,這魏三少不僅進去的,且是挑的晚上進去的,。這便罷了,據說他還領著幾個下人毫發無損地出來了,你說是不是奇了?”
……
流荊恍然,他將所有地方找了個大概,卻忘記了“鬼林”!
於是他當即便趕往這片林子。
眼風朝右前方一掃,那裏恰是鬼林的邊緣,看似靜謐的樣子,不知裏麵可是也這般如此?
他步履沉穩地緩步朝內裏走去。
慕雪被緊綁在樹幹上,且是單獨縛著雙手。此時她的麵容有些疲憊之色,頭發淩亂地披散在單薄消瘦的肩上。
她略略抬眼,眼神卻是清明得很,隱隱帶著鄙夷,“這許多年來你竟是不改秉性,還是那樣惡毒卑鄙。”
在她麵前一身整潔,素衣翩翩的水染一個柔美的笑開了,“我看你也是一如前塵,還是這樣狼狽。”
“你——”慕雪眼中似有火燒,更恨不能立即將水染千刀萬剮!
而水染隻是淺淡地瞥了她一眼,語重心長道:“你說我們這幾次見麵來你在我麵前哪一次不是落魄至極?”
是嗬!
流荊與念邪大戰那次,她便是躺著地上望著端正立在眼前的她,被她傷得體無完膚;
九重天上金昭發病,她便在水染的算計之下魂魄離體,而水染便淡漠地立在流荊不遠處的身後,嘴角上揚地看著;
如今在這凡世之中,她依舊遭了水染的計謀,被這樣羞辱詆毀……
即便自己一直一直想要殺了水染,卻始終沒能與她交手便次次一敗塗地,難道上天當真是要逼迫她到無路可退的境地麼!
耳旁水染的嘲諷依舊,“我該是稱呼你作‘桃夭’,還是‘慕雪’?”她咯咯一笑,“不過你倒當真是有本事,無論是仙是妖倒始終能讓流荊對你一般無二,不知道此番流荊能否再找到你了——”
未等水染說完,慕雪一個驚訝,將話語截住,“流荊他,你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不知道麼?”水染麵有不悅,看了一臉茫然的慕雪後忽然放聲大笑,“沒什麼,當真是沒什麼,我的意思不過是,此番將你捉住是天妃娘娘的主意。”
眼見慕雪一震,水染變本加厲道:“你可知當今的天妃娘娘是什麼身份,那可是流荊殿下的娘親啊!你以為流荊他當真對你有情麼,若是有情怎麼會由著天妃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