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阿紫來到流年殿時流荊正披散著頭發衣冠不整地頹在書桌前不知盯著何物看得仔細。
她見得表哥這副模樣不由得駭了一通,這還是她狐阿紫活了九千七百年頭一次見到表哥這般傾頹的樣子。心裏頭狐疑的同時也在千回百轉地猜想其中因由。
但任她想破腦袋也還是未想出什麼合情合理的緣故來,因為她的流荊表哥可不是什麼輕易就能被摧毀心智的人,如此一來她倒是有個可怕的想法,難道說表哥……瘋了?
這般想來她倒覺得流荊現下裏的情形倒是有點這樣的趨勢,旋即便熱淚盈眶,她原本玉樹臨風的表哥怎的竟瘋了呢?
“嗚嗚嗚,流荊表哥——”
恍惚間聽見哭聲的流荊緩緩抬眼,但見狐阿紫抹著眼淚疙瘩挪著步子走進來。他張了張嘴,卻大抵是因為這兩日都沒有開口說過話而一時間覺得有些生疏,竟沒發出聲音來。
狐阿紫見到流荊這樣不由得對自己的猜想更加肯定了,這流荊表哥便是連自己也不認識了,肯定是瘋了。
她衝到流荊麵前,死命搖晃著他的胳膊,“表哥,流荊表哥,是我,我是阿紫呀,嗚嗚嗚——”
抬手將狐阿紫扒在自己胳膊上的兩隻手硬拽下來,流荊不耐道:“我知道你是阿紫,找我有什麼事麼?”雖是不耐煩的樣子,但是語氣裏卻毫無氣勢,反倒盡是疲憊。
表哥還認識自己,看來真的沒有瘋。狐阿紫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你——”隨即眼睛瞟到了流荊一直放在書桌上盯著的東西。
那是一幅畫卷,裏麵的女子粉嫩可愛,眼睛裏盡是活潑靈動,還有那麼一絲絲的花癡,可是……狐阿紫湊近看了看,那女子怎麼這樣眼熟呢?
流荊突然便將畫卷自桌上抽走,利落地放進了書桌下麵專門放置畫卷的畫筒裏。
狐阿紫還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為何這般反應,忽然她想起來,畫上那女子不正是慕雪的模樣麼?
如此一來新的疑問便又出現了,狐阿紫見過的慕雪似乎從來不像個少女一般活潑,更不可能會有畫上那樣的眼神和花癡的表情。她疑惑地又朝畫筒裏望去。
流荊見她一直往桌下瞟,便謔地起身,將狐阿紫拽離自己的書房。
狐阿紫被流荊拉著拽著扯著還是有些不情願,在快要出書房時她忽然甩開流荊的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那是慕雪重生之前的模樣對不對?”
看到流荊的臉色霎時便得蒼白時她終於確定自己的這一想法,便歡快道:“原來慕雪當桃夭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呀,真是很難想象啊,啊——”就在她正在憧憬的時候被一個外力衝得後退一步。
流荊將書房門關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狐阿紫訝異一下,流荊表哥竟將她推出去了,且還毫不客氣的關上了房門?他如今怎的變得這樣粗魯!
“開門呐,流荊表哥!”
“流荊表哥,我是阿紫,你快開門啊!”
“我有事找你,是真的有事,你趕緊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