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事件的當事人,水染上仙萬萬想不到流荊會對自己動手她以為流荊雖然是真心喜歡慕雪,且是這一千多年來絲毫不變心思的喜歡,而自己也的確是對慕雪耍了手段加害於她。但是從流荊自身的沉穩程度來看,無論如何水染也想不到他如今會做出這等衝動的事。
但是事情就是這樣不可思議地發生了。
水染還記得那日一早她自洞庭水君府出來時一眼便見到了流荊背身而立,那筆挺修長的身影的出現讓她心底裏一陣激蕩,即便她知曉他的出現或者是為了慕雪,但是即便如此她仍舊深覺激動。
她懷揣忐忑地走到他身後距離他極近的地方,輕聲喚道:“流荊殿下——”
話音剛落便見他緩緩轉身,一雙吊稍眼仔仔細細地將她盯著,水染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一片。自她認識流荊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他用如此的目光看她。
“水染上仙,你可有什麼隱瞞我的?”不妨他一開口說的竟是這樁事。
水染一震,便想起他對慕雪說的話,他說,“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她有些惴惴,他所指的所有事情可是包括她對慕雪所做的一切?然而她正在思索當中,流荊那廂已然開口道:“不想你竟是這樣的毒辣的人,手段也是高明之極。”
這樣的評價讓一向堅韌的她竟是想要流淚,便是連躲在寬大袖子裏的手指也在不斷地顫抖。可是她卻不能辯解什麼,因為她水染的確是這樣的人。
眼見她沒有開口,流荊隻道是默認。可即使是她否認,他也仍舊是認為她在說謊。因為事實早已經呈現在他的麵前。
早在桃夭間接弑母的事件發生時他便對這事有所懷疑,當年的桃夭魂魄離體的那一刻他更是篤定了事有蹊蹺。而所有的疑點均讓他聯想到水染。
當狐阿紫將她所知之事全然告知於他,流荊便認定了水染的陰謀。
他看著眼前隱隱含淚的女子,滿心的厭惡橫生。其實他今日來不過是想要親口聽水染承認罷了,但是現在雖未聽見她說是,可是他已然篤定了事情的始末根由。
為何他與慕雪的路途這樣艱難遙遠,不皆是因著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女子麼?他長抒一口氣,再不願意見到這個人,就便轉身而去。
不料忽然一襲廣袖便如水一般傾瀉在他的眼前,本是這樣美麗的一個場景,但在流荊眼裏卻是那樣的厭煩。他看著橫在自己眼前的水染,便欲躲過她。
水染卻急急拽住了他的袖子,“流荊!”情急之中她竟然喊了他的名字,而這樣直呼其名在水染的記憶裏也隻有在背後她才這樣過。此時雖然對在他麵前喊出他的名字這事而覺得有些惶然,但是她竟也蔚然滿足。
即便她在後來又補上一句“流荊殿下”,可是流荊依舊用不耐的神色望著她,“放手。”
在那樣難以接受的情形之下他仍保持著天界二殿下的形象,可不妨水染卻絲毫不放鬆,仍舊死死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