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可把李嬸老兩口忙慘了,看著床上睡著的人,李嬸是止不住的唉聲歎氣。這人已經躺了將近五日了還不見醒,前些天和老伴出去拾搗地裏的莊稼,結果就遇到了這麼一個人,一時發善心抬了回來,也請了大夫,也抓了藥,可這老不見醒的真讓老兩口犯愁。本來倆人年齡就大了,地裏種的莊稼也就夠糊嘴。這躺著的人還得吃藥,還少不得她飯吃,前兩日老李還把家裏養的老母雞給殺了,說是大夫開的這藥得用雞湯做藥引子。把李嬸氣悶得要死,這人都抬回來了,不能眼瞅著這年輕輕的就去赴閻羅殿呀!可這家裏實在是……,李嬸端著藥碗又歎了口氣。輕輕的把碗放在床邊的小桌上,扶起那仍在昏迷的人,輕道“姑娘!喝藥了!”李嬸把碗放在這人嘴邊,這藥是喝了,可就是不睜眼。李嬸放下了人端了藥碗宣開門簾出去了。“怎麼樣了?醒了沒?”剛從外麵回來的老李看見老伴出來忙問。李嬸斜了他一眼將碗放在了堂屋的桌子上,坐了下來歎氣道“你個死老鬼這人你再不想辦法,我就不管了。眼瞅著都過去五天了,家裏的錢你也發了,雞也殺了。這人還不見醒,你個死老頭子還想不想讓我活了。今年冬天看你怎麼辦!”李嬸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老李也是滿臉愁容,轉過身挨著門坐了下來。眼裏望見的全都是山,等到了冬天,大雪封了山,連個鳥都看不到,好不容易攢了些錢等到快過冬了去鎮上買些糧,誰知全耗在了屋裏的那位身上,家裏唯一一隻下蛋的老母雞也搭上了,可這人還是沒醒。怕是再過不久他老兩口連飯也吃不到口了。“我去山上挖草藥去!”老李把大腿一拍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李嬸一把拉住了他,哭喊到:“你個老不死的,你不要命了啊!你是成心不想讓我活了是不是啊!”邊哭邊埋怨老李的不是。這邊老李一看老伴真哭了,忙哄了她,自己也差跟著抹眼淚了。他怎能不知道老伴是心疼他呀,本來他就老了腿腳不利索了,再加上這山上還有些豺狼出沒,他要去了怕也是凶多吉少的。
這一廂哭哭啼啼,裏屋的那位快睡不住了。本來她早在兩日前就醒了,隻是一直不願麵對現實,不願睜開眼看這個世界,本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卻沒想連累了屋外的兩位老人,她若再不醒來不是也太無情無義。
外間老李擁著還在哭泣的老伴,輕聲安慰著。突然從裏麵傳來陣咳嗽聲,倆老人聽了是又驚又喜,忙相攜著進去了。隻見那本來躺在床上的人已經坐了起來,正扶著床梆撫胸。“姑娘!你可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李嬸忙鬆了老伴的手,就要上前扶人,還偷偷拭了下眼淚。
窗外投進來的陽光照射在那粉白色的花瓣上形成一圈圈光琿,如夢似幻。“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姑娘!”李嬸一直在絮叨著她和老伴遇到和救人的經過,卻沒想和那說話的人竟一直發著呆,她輕輕搖了搖那恍若還在做夢的人,唉……這人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吧!“鈴蘭,就叫我鈴蘭吧!”那床上做著的人突然淡淡的笑了起來。看著那恍惚的笑李嬸楞了楞,“我去給你做點吃的吧!”說著站了起來,出去時看了一眼那窗下的一株鈴蘭草。那是她早上拾柴禾的時候發現的,看著好看就折了插在了屋裏。
看著眼前茫茫的大山,倚在門邊的鈴蘭心裏一片茫然。她醒來已經有幾日了,李嬸一家的生活也很窘迫。她本想幫老兩口做些家事,可誰知這笨拙的手腳竟摔了鍋打了碗,嚇得李嬸把她支走了。抬起手,五個手指被燙得紅通通的,可是最刺眼的是手掌中那塊赫然入目的猙獰疤痕。人隻要活著就得麵對生活。就算是不想承認,不想麵對,可這屋裏的兩位老人還得過活,自己不能拖累了這些好心人啊!看著正在擺碗筷的李嬸,鈴蘭不禁莞爾,多麼慈祥可愛的人啊,“李嬸,明日帶我進城吧!”“姑娘呆悶了吧!明日我和你李大叔帶你到鎮上走走,要是想到城裏去,那可去不了,離這兒最近的原陽城也得走個四五天才能到的。”李嬸笑著對那站在門邊的人道。這幾日想處下來,她發現這姑娘甚是溫良,話不多但是一笑起來卻讓人感覺像春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不禁隱隱得將她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了。“快過來吃飯吧!”老李搬了凳子做了下來,喊著外麵又準備發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