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愛德華微微皺眉,這種帶著微甜的味道從他有記憶起就熟悉了,就像人類對水的需求是一樣的,那隻是一種生存的必需品。
他站在床邊俯視著床上奄奄一息的林恩月,有流曦光在她應該死不了吧?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無一絲血色,黑色的短發服帖地散在枕上,緊緊閉著的唇上還殘留著她的齒印,她……那時她很痛嗎?該死的!
他僵立在那裏,空氣中都是她的味道,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甜甜的誘人的血味,觸眼而及的肌膚上還滲著淡淡的血,手背上,肩胛上,大腿上……雪白的睡衣上滲出的血如冬日的梅花一般令人眩目,人類啊,如此地不堪一擊!
看著她雪白的脖子清晰地暴露在他的眼中,他喉嚨深處升起一股欲望,正在疑惑不解時,腰間的短劍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劍身的溫度明顯嚇了愛德華一跳,他看著抖動不已的鎢鐵劍發出火熱的劍氣,仿佛大敵當前一般,他嫌惡地把它解下來,手指觸碰到劍柄上的熱力,他不由自主地將劍甩開,劍應聲落地,整個劍身全部籠罩在殷紅的劍氣之中,仿佛生人勿近的樣子。
空氣仿佛凝集起來了,愛德華突然感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全部集中起來了,劍氣愈來愈盛起來,他忽然發現林恩月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滲血了,而白色的睡衣上的血跡也突然消失了。很快,愛德華發現房間內所有的血腥味已全部消失殆盡了,而鎢鐵劍仿佛飽餐了一頓,紅氣變得溫和起來,連著劍鞘上的玫瑰花紋也泛著血一般的紅色,好像活著的一般。
他真的做錯了嗎?無端地讓她卷入他們的世界,讓她受這樣的傷。愛德華站在床邊,他並不打算坐下,隻是看著她。在門外那樣焦急地等待,隻是為了確定她的傷勢情況而已,現在看來已經沒事了。
他自我嘲諷地笑笑,本來隻要流曦光在,一切的問題都可迎刃而解的,是自己過度緊張了吧。
林恩月的嘴唇動了動,愛德華緊張地看著她,然後忽然想起林恩月的眼睛看不到東西,當然也不會看到他,他為什麼要緊張?
“哥哥……”
什麼?是那個一臉斯文的男人嗎?愛德華看著她,她在做噩夢?看她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雙手握得緊緊的,愛德華坐到床上,忽然又立刻站了起來,她隻是一個人類!
“哐當”他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腦袋,愛德華看著“凶手”——那把大膽的古劍居然自己從地上飛了起來,升到半空中,撞在他的頭上。
林恩月不長眼睛,難道它也不長眼睛嗎?愛德華鬱悶地想著,想伸手去抓它,看到劍身閃著的紅色光芒,縮回了手。好奇地看它接下來的動作。
古劍升到林恩月的頭頂,停留了片刻,然後突然直直地往下墜落,眼看它要砸到她的額頭,愛德華無意識地去接劍,劍身收斂了劍氣,掉入愛德華的手中,他仔細端詳著這把幾百年來一直跟隨著他的古劍,此時他感覺從劍身傳來微微的暖意,像春風那種溫度,有點熟悉。
“浩然,救我!”林恩月大喊出聲。
愛德華被她驚醒,無聲地退後一步,她看上去這般無助,全然沒有清醒時那種的冷靜,她隻是個女孩子啊。
林恩月醒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回想著夢中不停地被鞭打,她不寒而栗,小心翼翼地動了動身體,恩?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怎麼可能?明明記得真的被鞭打著的啊,光!是的,是光趕來救了她!
她咬著下唇,在床上摸索著,想要起身,雖然身體不再感到疼痛,但此時渾身無力,她跌坐在地上,好想回家!好想哥哥身上淡淡的藥味,好想父母的關懷備至的問候……她趴在床邊嚶嚶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