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夢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聽監獄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滿臉的憔悴的穆克威在兩個獄卒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半年不見,穆克威削瘦了不少,原本紅潤的臉頰此刻蒼白,眼窩也深陷了下去。他的嘴唇幹裂的厲害,蒼白而沒有光澤,寬大的深紫色的袍子罩在他的身上就像套在了支架上一樣,鬆鬆垮垮的。
這樣瘦削的穆克威仿佛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吹走一般,看的人心裏酸酸的。
“爹爹,你受苦了!”
迎上去攙住穆克威虛弱的身體,木一夢心裏悶的難受。
歐陽昊天,你加諸在我爹爹身上的一切痛苦,我都要讓你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鄭重地在心裏立下誓言,木一夢將穆克威接回了穆府,給他準備豐盛的飯菜接風洗塵,又榨了果汁來解乏,這才扶著穆克威回房間休息。
雖然她很想問一問這半年來穆克威在牢裏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是穆克威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她不想讓他再回憶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小姐,”
服侍穆克威睡下後,紫兒走到木一夢的身邊,一臉沉重。
“爹爹的情況怎麼樣?”
她特意派紫兒去服侍穆克威洗澡睡覺是為了查看一下穆克威身上的傷,她要記清楚歐陽昊天在穆克威的身上留下了多少傷痕,隻有這樣才能好好地“回報”給他。
“老爺的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到處都是長長的鞭痕,很多地方都可以看見骨頭了!
那些人明顯是在老爺出獄前找大夫給他處理過傷口,隻不過老爺的傷太重,根本不是幾天的功夫可以痊愈的!”
木一夢眸中冷光閃爍著,臉上的神色冰寒冰寒:“歐陽昊天,遲早有一天,這筆賬我會讓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紫兒卻擔憂道:“小姐,睿王爺勢力龐大,又深受皇上寵幸,是將來即位的最佳人選,我們要報仇哪有那麼容易?您可千萬不要衝動啊!”
木一夢冷哼一聲:“最佳人選?哼,當年九龍奪嫡的時候老八風頭一時無兩,不還是讓默默無聞的老四給整的沒有還手之力嗎?爭奪皇位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保證能夠最終坐上那張龍椅的那個人是誰!”
“小姐!”
紫兒嚇得臉色蒼白,一下子就捂住了木一夢的嘴:“小姐,這話可說不得啊,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砍頭的!”
雖然不明白木一夢所說的“九龍奪嫡”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她字裏行間透漏出來的要找人篡奪皇位的意圖卻太過明顯,紫兒嚇得小臉瞬間蒼白。
毫無預兆的“偷襲”弄的木一夢差點窒息,她好不容易才掙脫開紫兒的小手,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小臉通紅通紅:“小丫頭,你要悶死你家小姐我嗎?”
紫兒又是愧疚又是著急,隻能幹跺腳:“小姐,對不起,可是你那話可真不能往外說,不然的話被有心人聽去,整個穆府都要受到牽連的!”
看著小丫頭緊張地神色,木一夢也不好讓她再擔驚受怕,隻能順著她的話點點頭:“好,我不說了,你也把心吞回肚子裏吧!”
紫兒這才放下心來。
雖然答應了紫兒不再說這件事,不過木一夢可沒有答應不謀劃。
想要讓歐陽昊天付出代價,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讓他失去皇位。想要讓他失去皇位,就要找一個有力的競爭對手來斬斷他所有爭奪皇位的後路。
她想來想去,不得寵的大皇子,懦弱的四皇子,沒什麼地位的五皇子,這所有人中,似乎隻有身為老三的歐陽昊明能夠與當下正得寵的歐陽昊天匹敵。
當然,她要排除那種厚積薄發半路殺出的黑馬。
想起歐陽昊明,她這才想起來她似乎有半年不曾見過這個扮萌賣乖的三皇子了。
“紫兒,歐陽昊明幹什麼去了?我好像大半年沒有聽到關於他的消息了。”
紫兒警惕地看木一夢一眼:“小姐,你要幹嘛?”
木一夢挑挑眉,知道這個丫頭還在防著自己打歐陽昊天注意,她隻能幹笑兩聲,裝作若無其事道:“我隻是奇怪而已,歐陽昊明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來幫我,現在爹爹官複原職了,我理應要好好感謝他。”
單純的紫兒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理,點點頭。想了想,她答道:“明王爺半年前就上戰場了,最近我們國家和西塘交接的地方不太太平,西塘屢次派兵來犯,明王爺被派上邊境禦敵了。”
西塘……
想起歐陽銘軒曾經說過的話,木一夢的心下一沉。
看來,安鳳先的事情必須要早點解決才行。
不過,對於歐陽銘軒的話,她隻能選擇相信一半,另一半得保留。
她不好好聽話固然可能會被他穿小鞋,可是如果太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