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信神要信財神(2 / 2)

“萊州?威海衛?靈山衛?”那韋明清插口道,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詢問道:“是世襲千戶?”

“明清你不懂不要亂說,威海衛是登州府的,早就破敗了,隻怕原本的軍戶,都散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沒散的,也被孔有德殺幹淨了,餘兄說的一定是靈山衛,靈山是大衛啊!好地方!”賈奇貴笑道,“虧你手下那麼多稅丁,還不如我這個書生了解朝廷武事呢!”

餘風搖搖頭,“要是世襲的就好了,以前讀過幾年書,家裏破敗了,這才去吃軍糧,倒是混了個虛銜在頭上,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徐元良卻是不讓他藏拙,或者是要在這幾個人麵前,抬抬餘風的身份,張口笑道:“餘千戶還有個鹽政司巡檢的職位呢,要論身家的話,恐怕你們幾人都還不如他深厚呢!”

“鹽政司巡檢,靈山巡檢?”幾個人陡然一驚,這鹽運巡檢,可是一等一的肥差,就算是不作為,在那個位置上,每年也能有上萬兩的銀子收入,難道這位餘千戶是九公子的錢袋子?想到這裏,眾人看著餘風的目光就有點變了。

“靈山巡檢,餘風,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啊?”那韋明清在濟寧漕運稅課,南來北往的人接觸得多了,自然隱隱聽說過餘風的事情,但是,適才餘風進來,僅僅就是知道名字,他倒是沒有什麼印象,等到靈山鹽運巡檢和餘風這個名字連起來說的時候,他就感到有點耳熟了。

“啊!”戴誌偉整端著杯子小酌,冷不防旁邊的韋明清一聲大喊,差點將手裏的杯子仍了出去,門外的徐福聽見動靜,也掀開簾子,探頭朝裏間看了看,見到無事,才重新消失。

韋明清不顧自己的失態,哆哆嗦嗦的指著餘風:“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餘風?餘先生?”

戴誌偉和賈奇貴看著這韋明清,見到他滿臉通紅,一臉的興奮模樣,禁不住感到奇怪,這韋明清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怎麼在九公子麵前如此不講究,就算要拍九公子的馬屁,也不用這麼大的動靜吧!

見到餘風微微點頭,他心中可真是歡喜之極了。這交結九公子,事情是比較渺茫的,充其量就一頓飯的交情,自己一個五品官員的兒子,在人家麵前,隻怕來比不得他府中看門的人親近,要緊的是這餘風,那可是魯東那邊的財神爺啊,要是交結得好,沒準自己就多了一條財路,他沒想到,這半途進來的,竟是一尊財神。

他本來就是在運河上做事情,對來南來北往的貨物,自然是心裏有數的很,這鹽事一途,也多少了解一些。若是腆著臉,他也還是能和這長蘆鹽場的經曆,大使之類的說上幾句話的。對於這上麵的豐厚利潤他早就垂涎已久了。

長蘆鹽場是天下間有數的大鹽場,相對於這府城的一套機構,卻是相對獨立的,但是隻要是人都知道,在那鹽場裏當官都是肥的流油的。他倒是有心想從這上麵找些財路,卻是不得其法,就算搬出他老爹來,也不管用,來軟的,人家要麼直接聽鹽運使的,要麼直接就聽宮裏的了,來硬的,人家手裏大把的鹽丁,你試著老虎頭上拔毛玩看看,無論是軟的硬的人家都不怕。

對於眼前這麼大一塊蛋糕卻沒有自己的份的感覺,的確是很難受。他把眼光投向更遠的地方,別的省份那是不想的,他父親的影響力也就在周邊府城還有點用,遠了就不靈光了。濟南濟寧咱不想他了,青州兗州靠不上,那些淮商拿錢能砸死人,他倒是想插進去呢,也得有那個本錢不是。

登州萊州似乎可以做做,但是,沒等他開始做,就傳來登萊出了一個叫做餘風餘先生的巡檢,端是心狠手辣,手下又大把人手,簡直是一手把持了大部分的市場,要賣鹽,非得到他家去買,要不然,就別想在那些地方賣出去。

他不信邪,年前入冬前,和幾個人湊了點份子,從長蘆買了些鹽,想運到那邊去賣,沒想到才到萊州府,就被緝查私鹽的人查個正著,死了兩個人,連鹽貨也被罰沒了,還沒處講理去,這事情張揚不得啊!

他存心要報複一下人家,沒想到一打聽,那登萊的巡檢,手下上千的鹽丁,而且,對上官用銀子喂得飽飽的,托人去鹽運司那邊走動了一下,鹽運使大人根本就不搭理這茬,為了一個不知道哪裏的關係,將自己的得力手下查辦,鹽運使腦子又沒壞掉,結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他也慢慢的死了這條心,老老實實的在運河上撈點小錢。這事情本來已經慢慢淡忘了,沒想到今天這巡檢居然坐在自己的麵前,而且還是九公子的朋友,這等實力,這等靠山,他要是不貼上去,那他就白活了這麼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