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裏的人,為什麼不到當地咱們的人手那裏去買鹽?”餘風皺著眉頭問道,事出反常極為妖,做生意不圖賺錢,自己用度不買便宜的貨物,那就是背後一定有什麼目的了。
“是掖縣的人,掖縣那邊,咱們一直都交給周家兄弟在做,小的想,這些人是不是看上周家兄弟的買賣了?”吳廷回答道。
“掖縣?!”餘風笑了起來:“買鹽的是姓王吧!”
吳廷臉上一驚,隨之釋然,大人將這麼大的攤子交給自己,自然會在自己身邊安插些耳目,這也是應有之意,自己也沒什麼奇怪的。
“大人原來知曉這事情!”
餘風心裏暗暗好笑,這王家,果然是無孔不入啊,難怪連知州大人不敢插手那邊的事情,自己這邊剛剛問了伍勝男的事情,這連衙門都還沒有,那邊立刻就做出了反應。
五兩銀子一擔,一千擔鹽,好大的手筆,這分明是拐彎抹角的給自己送錢,糖衣炮彈嗎?哼,糖衣我吃下,炮彈該扔回去的,還是要扔回去的,這下查都不用查了,若不是做賊心虛,怎麼會有這般的舉動。
“咱們開門做生意,人家出錢,咱們當然要賣,這等賺錢的事情,自然是要做的!”
“小的明白了!”吳廷點頭應允,就要退下。
“叫掖縣的周家兄弟過來一趟吧,我有事情問他們!”餘風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吳廷點點的,起身離開了。
大人說能賣,當然就是賣了,又不是多大的數目。吳廷走回四海商行,商行裏,一個三十來歲管事模樣的人,正在那裏等著,臉上的神色有點焦灼,見到吳廷走了進來,急忙迎了上去。
“吳掌櫃,咱們的這買賣到底如何,如今家裏急著要用呢?”
“王老板,再急著用,也不必急在這一天半載的吧,這千餘擔鹽貨,庫房裏可沒有這麼許多,還等去鹽場調撥,今日肯定是來不及了!”
“吳掌櫃那是答應了!”那王老板喜出望外,這就是對方答應收錢了,至於調撥什麼鹽貨,派幾個下人去做就是,誰關心那個去。
“嗯,王老板下次若是要這些貨物,也不用跑這麼遠,掖縣倒也是有商號和本店有點來往的!”吳廷慢吞吞的說道,那王老板哪裏聽得他白話,卻是從自己的袖袋裏,掏出幾張紙片:“吳掌櫃,你點一點,這是京師太平號的錢引,見票即付!五千兩白銀!這太平號在咱濟寧濟南都是有分號的。”
還沒見到貨就直接將貨款給齊了?吳廷心下奇怪,不過一想想自家大人現在的官職身份,倒也釋然了,有了大人的這塊金子招牌在,這些人當然不會怕四海商行賴賬,不過,再怎麼不怕,這鹽一粒都沒看見,就是嘴皮子上下合了這麼兩合,這錢也給得太利索了吧。
“吳掌櫃背後是誰,咱也是知曉一二的!”又是一張銀票遞了過來:“勞煩合適的時候,吳掌櫃給引見一下,咱也想沾沾您背後那位的貴氣!”
原來如此,吳廷心裏恍然大悟,這是有事情要求咱們大人吧,難怪這銀子不要錢一樣的砸出來。他將銀票收入囊中,“我隻能代為傳個話,見不見你,那得看大人自家的意思!”
“那是,那是!”那王老板連連點頭,“明個我會安排人來提貨,這一切就有勞吳掌櫃的了!”
吳廷看著王老板和他的從人走出商行的大門,心裏暗暗搖頭,這當官就是好,別人光是為了見一麵,就下了這麼大的本錢,自己大人也還真能折騰,這才當多久的巡檢,轉眼就活動了一個守備將軍回來了,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怕是還有高升的時候,自己過幾天回去,得好好的給自己的妹子說說了,現在抓住大人,求個名分還來得及,等到大人一飛衝天,怕是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一出商行的大門,這王老板的臉色就沉了下來,身後的幾個從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等到進了他們落腳的客棧,關上房門,幾個從人相視一眼,齊刷刷的跪在那王老板的麵前。
“少爺,都是小的們辦事不力,請少爺責罰!”
“責罰,怎麼責罰?”那王老板臉色猙獰,“五千兩白銀啊,把你們剝皮拆骨賣了都不夠!”
他在房裏轉了幾圈,“幸虧我就在靈山,要不然,還不知道為我們王家惹出多大的禍患來,三彪,你說,你們一直在知州衙門盯著,怎麼會讓那賤人到巡檢司那邊去,還和那餘風見了麵?”
“少爺,這幾日我們一直盯著知州衙門,就是等那賤人自投羅網,沒想到知州老爺不接她的狀子,卻派了幾個差人護送他到巡檢衙門那邊,小的們實在是無處下手啊,等到了巡檢衙門,那些差人雖然走了,卻是有守備大人的兵丁在那裏,還有眾多的閑人,眾目睽睽之下,更是動不了手了,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