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不過,大人需要我們具體做些什麼呢?”在餘風的下首,匆匆趕來的鄭采,目光炯炯的盯著餘風。山東正月的天氣,對於鄭采這個南人,還是太冷了一些,鄭采整個人穿得臃腫之極,看起來肥胖的身材和他臉上的精明果敢,很是不協調。
“海上的事情,是你們做,這個我不用多言,即使我有心殺賊,也是力有未逮,但是,這些賊人,在這裏沒有根基,他們總不成日日都在海上吧,想來,他們也沒有膽量大搖大擺在長崎那邊歇腳吧!”餘風微微一笑,“私港,隻可能是有一處你我都不知道的私港,供這些賊人停留,我的承諾是,隻要鄭家將這些賊人逼到了岸上來,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
“要是這些流竄的賊人直接回到廣東呢?”鄭采問道。
“那豈不是更加如你鄭掌櫃的意了!”餘風撫掌:“鄭家不會連這點氣力都舍不得出吧!”
鄭掌櫃微一思索,立刻覺得餘風提出的這個合作方案很是可行,雖然餘風未免有點拿鄭家當槍使的意思,但是,歸根結底,收益最大的還是鄭家,這買賣當然做得。
他也是個有決斷的人,衡量完利弊,當下立刻表態:“成,餘大人快言快語,這事情鄭某就做主了,到時候,若是有了賊人的準信,定報於大人知曉!”
餘風放棄海上和劉香賊人糾纏,他心裏很是清楚,就算是自己打算拓展一下海上的實力,也打不開多大的局麵,鄭家不會在自己的傳統領域,再任憑別人伸進一隻手來,就好像自己的私鹽,那是萬萬允不得別人染指的,與其到時候撕破臉弄得大家不痛快,還打不開局麵,不如送上一個全人情,反正自己的基業都在陸地上,也沒有多大的損失。
幫鄭家壓製這海麵上的不同聲音也好,清除自己的隱患也好,對於自己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所以,對於鄭掌櫃的爽快,他自是心裏也滿意得很。
兩人達成了協議,當下餘風設宴款待對方,兩人在席間又敲定了一些細節,這些就不細細表了。用過酒飯,這鄭采急急告辭,餘風也沒有挽留,知道對方自然是要去安排諸項事宜,事關鄭家內部事務的安排,他也不便多問了。
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有些人身居高位,卻是每日不得閑,鄭采身份不低吧,至少,偌大的鄭家在北方的資源人手,他可以做上一大半的主,卻是為了辦事需要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而小人物們,雖然沒有大人物們的錦衣玉食,仆從如雲,去也無需操心一些和他們無關的事情,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至少在這寒冷的冬天裏,可以煨著爐火,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呆著,而不必四處勞心勞力。
慕詩是小人物,這一點,他自己倒是認識得很清楚,雖然他身上有了一個百戶的頭銜,而且手下實打實的有著百十號人手,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小人物的事實。
在風字營裏,像他這樣的百戶,試百戶,不說一百,七八十總是有的,而百戶以上,再想往上奔一奔,就比較困難了,玻璃天花板,可不是後世官場中的專利,無論哪個朝代哪個勢力,都是存在的。
風字營裏,正兒八經的,就是三個千戶一個守備,了不起再加上鹽丁裏的一個大隊長,教習營的一個統領千戶,這些人差不多就是風字營裏實打實的高層了,倒不是餘風舍不得官帽子,實在是風字營成軍日短,實打實的仗也沒打多少,這將官們要求上進,這途徑也實在是太窄了一點,沒有功勞,說什麼都是白搭。
就是這些百戶試百戶,大多數都還是靠著訓練卓著的成績提拔起來的,真靠戰功的,倒是沒有幾位。
所以,這次雖然出海辦這差事,身上受了傷,慕詩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情,這不手足還俱全嗎,掛點彩算什麼,再說了這傷勢,未免不能成為自己前程上的助力,就算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情,難道自己的將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嗎?
當然,他本身就是出身在天機營,對於餘風掌控軍馬的手段也了解得不少,他相信,隻怕這海船一靠岸,自家的表現,怕是就有消息傳回了餘大人的耳中,如是辦砸了差事,大人又這樣的耳目手段,那肯定是遮掩不住,但是,差事辦的好,那就不用擔憂了,有這這樣的渠道,自己表現如何還擔心大人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