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注意到,這位翠兒姑娘,年歲看起來並不大,和那位真真姑娘比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未長開的花骨朵一樣,按照餘風的估計,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十六歲就到頂了。不過,這也就是餘風看起來這女孩年紀不大,殊不知道,十四五歲嫁人的女孩,在大明朝滿地都是,這裏可沒有什麼晚婚晚育一說。
至少,現在李鐵看這這翠兒的樣子,就有些怪叔叔的模樣,眼光不時在對方胸前小小鼓起上掃上幾眼,難怪這翠兒有些提防他的樣子。
“翠兒還沒謝過剛才公子的打賞呢?”這翠兒倒也是有些伶俐,見到屋子裏氣氛有些尷尬,主動挑起話說。剛剛餘風丟給她幾兩散碎銀子,雖然大部分都是要交給媽媽的,但是,她也能落下幾個,這道謝之意,倒也不假。
餘風擺擺手,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耳朵卻在傾聽外麵的動靜。
“真真昨兒受了風寒,今日起早來就叫頭疼,鄒大爺還是憐惜一下他,稍晚一點再來,讓她多休息休息!”這是劉媽媽的聲音。
“扯淡,昨兒叫我早些來,我一來就受了風寒,這是真真存心不給我臉呢,還是大爺我的銀子是假的?”這聲音說不出的輕浮,不過,這蠻橫的意思卻是有些在裏麵。
“鄒大爺擔待,咱們打開門做生意,哪有把進來的銀子往外麵推的,真的是真真身子不適,鄒大爺也知道,女兒家總有那麼幾天是這樣的!”
“老子又不是要給他開苞!關我屁事!”那聲音不耐煩起來,“真當他還是千金小姐啊,說不見客就不見客,大爺今天帶貴客來,要是在貴客麵前丟了大爺的麵子,你信不信大爺我一把火燒了你這破船!”
說話聲間,聽的船板上通通傳來腳步聲,聽起來竟是這人帶著幾人強行上船來,那劉媽媽想必被他扒到一邊去了。
“行,身子不適是吧,大爺我今天就在這耗上了,好酒好菜就給大爺我上上來,大爺就在這二樓等她,她什麼時候身子好了,什麼時候下來伺候大爺!”
眼看著這人就要上樓來,翠兒有些急了,看著餘風和李鐵二人,有心說請他們避一避,卻是覺得有些張不開嘴了!
一個腦袋從轉角的樓板上露了出來,一看就看到屋子裏的三人,還有三人身後,未曾撤掉的殘席,登時就是一愣。
正好這個時候,劉媽媽從後麵趕了過來:“鄒大爺,鄒大爺……”
“你個老虔婆!”這人揚手就是一個耳光,將剛剛湊到他跟前的劉媽媽扇倒在地:“身子不適,不見客是吧,這兩個東西是錢燒得慌,來這裏吃你幾十百來兩一桌的酒飯的嗎?”
“這麼多!”餘風本來眼睛看著他們,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的,卻一下被他的話帶偏了思路,真坑爹啊,這樣的消費,老子帶一群人去豪華夜總會腐敗都夠了,這畫舫比自己賺錢多了。
“怎麼說話呢?”李鐵不樂意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本來也就是個看熱鬧的,眼下被人罵做東西,又是當著餘風的麵前,臉上登時掛不住了,忍不住開口道。
那翠兒卻是乖巧,叫道這人一巴掌連劉媽媽都扇倒在地,很是機靈的站在了二人的後麵,看著麵前的幾人,眼中頗有驚恐之色。
“怎麼?你不服氣?”那人掃了麵前二人一眼,眼光落在李鐵的軍服身上,“一個丘八,帶一個酸丁,這地方也是你們能上來得的嗎?”
餘風暗自嗆了一下,這人麵色青白,一臉酒色過度的萎靡模樣不說,連說的話都這麼難聽,難怪那真真姑娘連見他一麵都不感興趣。這樣的人,若是說他是來這畫舫來吟詩弄對的風流文士,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不用說,這又是一個覬覦真真姑娘美色的家夥。
好吧,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也算不得什麼大錯,可你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人都還沒見著,難道就要爭風吃醋一番嗎?這口氣,聽起來倒是很大,就是不知道是真的大,還是假的大。
“你都能來,老子自然來得!”李鐵臉都漲得有些發紫了,這可是在餘風麵前大掉麵子的事情,可偏偏他生性謹慎,見到對方如此囂張,又不知道什麼來頭,倒也不敢將手中早已捏起的拳頭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