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人,按照大人的規劃,眼下新城各衙門都已近初具雛形了,這名稱對內不變,對外則稱之為新華領!”在趙老爺子的麵前,一個中年文士,畢恭畢敬的稟報著這幾日的成績。在他的身邊,他這次帶來的幾個文士模樣的人和天機營教習營的幾個頭頭腦腦都肅然而立。
“這新華領想必就是為了糊弄那幫朝鮮人,弄出來的花哨了!”趙老爺子點點有,按照事先的安排,這新華領的總督,自然是那維拉斯科了,至於他手下的人,分封什麼官職,自由得他搞他們番人的那一套,到時候報上來,再安排相應的人配以副職也是就是了。
“老大人明鑒,教習營的韋大人,是掛著這個銜頭,諸位教習營的將官,相對於也會有一些銜頭,不過,依照大人的吩咐,這些都是虛銜,另一份幹餉,真正處事的還是我新城理事衙門。”
那中年文士不著痕跡的捧了趙老爺子一把,捎帶解釋了一下,對於這些名義上新城的統治者的安排。趙老爺子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理事衙門總理新城一切軍務民務,設總理事一名,總理事以下,設軍務理事一人,民務理事一人和內務理事一人,眼下老大人坐鎮新城,總理事一職,自然是需要老大人多加操勞了,至於這軍務理事,擬由天機營千戶雲青山擔任,民務理事暫且由學生擔任,內務理事則是擬由原天機營百戶孫大海擔任!”
中年文士說完,將手中的厚厚紙張分發給在場的每一個人,一邊繼續說道:“各理事下設各機構衙門的章程,這上麵都有詳細的規製,各位理事一看就知曉!若是又看不明白的,現在就請各位提出疑問,學生將盡可能的一一解答!”
中年文士臉含笑容,其相貌清臒,一看就讓人心生好感,而眼下雖然他一本正經的分發章程,但是,那眉梢的喜意,卻是掩飾都掩飾不住的。
他叫董千秋,真定府人氏,他自負也是滿腹經綸,可惜時運不濟,考了十來年科舉,功名每一次都是與他擦身而過,迄今為止,不過是一個童生。他家境本來就不是甚好,要不然,也不會這般年紀,連個妻室也沒有,既然功名無望,人總是要過日子的,他平時也不過是靠上街賣賣字畫,偶然有機會,還會到鄉下教館,當那麼一陣塾師,機緣巧合之下,他昔日的一個同窗,給他介紹了一個做縣尉的東主,居然他也做了那縣尉的幾年師爺,算的上對於這下層官場基本門清了吧。
然後就是這縣尉東主,因故去職,他也沒了飯碗,好在做師爺那幾年,倒是落下來一些積蓄,省吃儉用,倒也撐過了一段日子,可是等到他父親去世,他打起行李,去天津投親的時候,很不幸趕上了因饑荒產生的流民潮,然後,又很不幸的被裹挾到了這新城。
原以為他這一輩子,就是要在這異國他鄉終老了的,他也安安分分,不做其他的想法了。不料,幾日前這招募書吏的消息一出,他安靜了幾個月的心思,頓時騷動起來,這幹體力活,實在不是他的本行,但是,這做書吏,他可是十個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穩的事情啊!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報了名,而且,在考校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隱瞞自己曾經做過師爺的經曆,回答起問題來井井有條,甚至深度都遠遠超過了考官,這一下,考官們不敢怠慢了,直接就報到了趙老爺子那裏。
這些考官,本身的學識,未必比這董千秋差,但是論起這實際處理政務的能力來,那可就是差了幾條街不止了,這等有學識有能力有經驗的人才,豈不就是目前最奇缺的人才嗎?
趙老爺子聽這些考官們一說,又把他叫來親自考校了一番,當下就拍板了,這新城的民事,讓他來管。
當然,這也不排除他本是就是出自流民這一個事實,由流民出身的人來管理流民,自然是讓那些流民不會有太多的抵觸情緒,對於安撫人心當然是大有好處。另外,樹立這麼一個標杆,也讓那些流民們看到了希望,讓他們看到,既然這董千秋都能做官,難道他們就不能嗎?
於是,這董千秋很榮幸的就成為了這新城的第一任父母官,當然,在這裏,叫民務理事,但是實際上,這個理事,除了軍隊上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歸他處理,如是不興刀兵,他手中的權柄,可比另外兩個理事加起來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