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梯沒有了,可以再造,但是這死去的士兵,一時半會可是得不到補充,盡管在滿清的軍製中,漢軍旗是遠遠低於滿八旗和蒙八旗的存在,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畢竟都是多爾袞手中的軍力的組成部分,而且,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在生活了很久了的,比起那些朝鮮降兵起來,忠誠度還是要高上不少的。
盡管對於教會了朝鮮人這種歹毒之極的戰法的那位不知名的大明將領,多爾袞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此刻他也不得不在眾人麵前,慎重的提出這個問題:“這個明軍將領是誰?他接下來,還會有什麼手段?”
“不管這明狗是誰,咱們的鐵騎都不會畏懼於他,王爺,讓末將明天為你取下此城來,將那廝的狗頭,給您做酒盞!”一個將領大聲的嚷嚷,多爾袞抬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來。又一個有勇無謀的家夥,要是這城池這麼好取,我還召集你們在這裏嘮嗑做什麼!
“末將剛剛想了一想,如果這明將,真是經曆了寧遠之戰的餘孽,怕是還有後手!”博爾多站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他當初跟著努爾哈赤南征北戰的歲月裏。
“末將記得,當初跟著老汗打寧遠,對方也是這般詭計層出不窮,先是這些滅不掉的毒火,若是咱們的雲梯靠上去,還有那些鐵水,沸油等不堪的手段,嗯,當時的明軍,甚至黔驢技窮,連人的糞便等東西都做成毒水,在城頭四處撒潑。”
“博爾多!”多爾袞麵無表情,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這大帳議事可不是叫你來長人家誌氣,滅自家威風的,大夥在這裏,是商議看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在不多死傷士卒的情況下拿下這個城池的!”
“是是!這個...眼下我軍新挫,士氣低落,而且這幫朝鮮蠻子器械歹毒,繼續蟻附攻城,怕是得不償失!”博爾多連連稱是,話頭一轉說道:“若是恭順王的漢軍旗本部在此,倒是可以用他們的火器,他們軍中,可是有著幾門紅衣大炮,既然近戰不利於我軍,咱們就遠遠轟他們的,隻要轟開了城門,還不是取此城易如反掌!”
旁邊和他正藍旗一向不和的正紅旗的的參領,鼻子了“嗤”了一聲,臉上的不屑的神色毫不掩飾。
“俄倫台,你覺得我說錯了嗎?”博爾多一眼瞪了過去。
“虧你還是打老了仗的老軍伍,換做你是守將,此刻大軍兵臨城下,你還會不把城門洞子堵死,讓城外的人慢慢打破了好進城嗎?”
“那你的意思,就是調漢軍旗的大炮來,也拿這平壤沒有辦法了了?”博爾多毫不客氣的說道,這個俄倫台,有時候簡直就是為了和他抬杠而抬杠,他才不信對方會有什麼好計謀呢。
“大炮能不能拿這平壤有辦法,這個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眼下就算是豪格貝勒軍中有大炮,運到這平壤城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咱們的人馬,可沒有那麼多的糧草,在這裏慢慢的等待著大炮來!”俄倫台瞥了瞥多爾袞,沒有說其他的,偏偏帳中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多爾袞和豪格各領一軍,自然也就有了互相別苗頭的意思,眼下若是多爾袞取平壤不下,還要找豪格求援,那多爾袞的麵子,可就丟到盛京去了,別的不說,隻怕多爾袞這個親王,以後見了豪格這個貝勒,也要抬不起頭來,誰怪這大清以武力立國呢,上至王公大臣,下到販夫走卒,大家崇拜的都是英雄好漢,一個打輸了到處求援的將領,可是得不到多少尊重的,哪怕他是親王都不行。
多爾袞也沒說話,不過,距離他最近的博爾多,卻是看到,在他的眼中,似乎有一股光芒掠過,轉眼即逝。
“不過,雖然沒有大炮,但是那些遠攻的器械,咱們大清卻是自己能造的,無非是多花幾日功夫吧了!”俄倫台朝著上首的多爾袞請命道:“王爺,末將願意率人,為王爺打造投石機,床弩,為王爺滅了此城威風!”
滿清擅攻,大明善守,雙方都將自己的戰術,發揮到了極致,對於攻城器械的打造,滿清的匠人自然也不會很生疏,雖然多爾袞帶著兵卒都是野戰為主,兵卒中匠人的比例極少,但是,這也不妨礙他們打造一些平日看習慣了的攻城器械,而且,這類器械,隻要能用就行,質量什麼的,都沒有多大的要求,純粹屬於一次性消耗品,打造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
正如俄倫台所說,無非是多費點時日而已!
吃過早飯,披掛整齊的餘風,顯得精神抖擻,昨日裏一夜又是安靜無比,看來城外的敵軍,和這個時代的所有軍兵一樣,都是不習慣於野戰,由於這個時代的營養結構,大多數人都患有夜盲症,到了晚上,根本就看不清楚東西,餘風開始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不過,即便他意識到了這一點,這也不會讓他成為放鬆晚上的戒備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