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旗艦上打來旗語,命令咱們準備登陸!”一個水手從桅杆上朝下大聲喊著,聲音淹沒在隆隆的炮聲中,不得已他對身邊瞭望的同伴的耳朵大聲吼了一句,身子一弓,順著桅杆溜了下去。
“停止發射!”一臉大胡子的船長,發出了命令,他早就不想浪費炮彈了,沒看到岸上的那些土人,除了屍體,連個能喘氣的都看不見了嗎?
“停火,停火!”吆喝聲此起彼伏,一直傳到了下麵的炮艙,在仿佛是最後不服氣的發射了幾分炮彈後,整艘船隻,停止了劇烈的抖動,安安靜靜的停泊在海麵上。
“安德魯,看你的了,去給那些土人一個教訓吧!”大胡子船長傑克對著身邊的軍官大聲喊道,顯然他的耳朵還沒有從隆隆的炮聲中回複正常,雖然他自覺是用平常的語調和自己的屬下說話,實際上聽起來卻是好像在喊一樣:“上帝與你同在!”
實際上,已經不用他的大聲喊叫,甲板上所有的人,都已經看到了在他們不遠處的幾隻艦隻,都已經停止了炮擊,紛紛放下了小船,朝著岸上那早已經是一片廢墟的港口而去,而作為艦隊的一員,他們當然不會落於人後,他們身下的艦船大炮再厲害,這些船也開不到岸上去,要去占領那些猴子們的巢穴,將他們的財寶搬回到船上來,還是需要這些登陸的士兵的。
昨天艦隊就對這個港口進行了試探性的炮擊,基本上一次性的清除了他們所有的防禦力量,令人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小小的繁華的港口,居然還有幾門岸防炮,這讓傑克有些驚訝,不過,也就是有點驚訝而已,實際上,所謂的岸防炮,射程沒有他們的艦炮遠,火力也不見得比他船上的任何一門火炮強,他甚至剛剛調轉船頭,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艦船側舷的炮口橫過來,那些所謂的岸防炮就被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友艦的炮火,徹底的淹沒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原定的炮擊後登陸的計劃被推遲了。傑克毫不懷疑,這是旗艦上的那位司令官,為了一舉殲滅對方的抵抗力量,而特意留出來的空當,有了這個空當,對方如果有強烈抵抗的意誌的話,肯定會把他們所有的精銳武力都調集到這港口來,嚴防他們登陸,而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今天早上到現在的這一陣陣猛烈的炮擊,基本上應該就可以將這些武力消滅得七七八八了。
對於旗艦的這個命令,傑克沒有任何的抵觸,畢竟上岸的偵察人員傳來的情報,這些土人還是裝備著一定規模的火藥武器的,既然連岸防炮他們都有,(雖然簡陋了一點)但是,誰又敢保證,他們沒有陸軍炮呢?火藥武器加上陸軍炮,這樣的抵抗力量,無疑對於他們艦隊的劫掠行動,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傑克此時甚至開始怨恨那些雇傭兵起來,據說這些隻知道拿著原始武器揮舞的土人們,之所以能夠得到這些火藥武器,都是因為這些雇傭兵的緣故,更讓他感到羞愧的是,據說那個雇傭兵團的首領,還是自己的同胞,一個有著貴族頭銜的同胞,你說,你為帝國開創這麼一塊殖民地不好嗎?非得效力於那些沒有開化的家夥,簡直就是將帝國軍人的臉都丟光了。
如果這個讓他丟臉的貴族老爺,死在了這次的炮擊中,他一點都不會感到遺憾,當然,如果沒死的話,他很希望,安德魯能夠將這個家夥和他效力的那個土人的首領,一起五花八綁的送到自己的麵前,然後自己以勝利者的姿態,告訴這一位:帝國軍人就應該想自己一樣,用大炮和手中的刀槍去征服去占領,而不是奴顏卑膝的被比自己低級的種族役使。
安德魯腳上的皮靴踏上了港口堅實的土地,他很快的就為自己找到了掩體,一塊被炸飛到岸邊的船板,他靠著船板後麵,看著身後海麵的小船,一艘一艘的的將他的士兵運送到岸上來。
登陸進行得非常順利,迄今為止,登陸的士兵還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甚至連他想象中的那些當地居民最擅長的弓箭射出來的箭隻,也沒有一隻落在他的視線裏,這裏的人,好像不是死光了就是跑光了。
在他的麵前,是一塊空闊的廣場,這種廣場,在每一個繁榮的港口都有,大量的貨物就是在這個廣場裏上上下下,或者是送上貨船,或者是送到廣場後麵的倉庫,眼下貨船是看不見了,他們已經封鎖了這條航線快兩個月了,他清楚的很,這個港口的價值,隻怕更重要的就是那些倉庫了。而他們首要任務,就是占領這個港口,然後,將倉庫裏的貨物據為己有。
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要盡可能的往著內陸推進,荷蘭人兩百士兵就可以占領一個龐大的帝國,而他們有著強大的艦隊,有著數倍於荷蘭人的士兵,難道還不能比荷蘭人幹得更出色,上帝會眷顧他們這些上帝的子民,而絕對不會是那些占據了龐大財富卻一無是處的沒開化的猴子的。他不相信,這個蠻荒之處的土人武裝,會比澳門的那些大明帝國的士兵,更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