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兵臨城下為紅顏(1 / 2)

“大人,現在我們應當是休養生息,歸攏人心為主,這是您親自確定的大計,屬下以為,這貿然發兵,陳兵海州,劍指漢城,多有不妥,咱們好不容易收羅來的這些朝鮮軍兵,因為大人此舉,必定又是人心惶惶不可!”一身文士打扮的陳敏之,苦苦勸諫著。

眼下陳敏之已經是風字營上下公認的第一謀士,雖然身上才掛著一個軍機參讚的銜頭,但是風字營上下誰不知道,這是大人最為倚重的左右手,大人的軍師。是緊跟著大人甚至能夠或多或少的影響大人決策的人,比如現在,餘風居然抽調了近三千人南下,朝著海州進發,這一舉動,在陳敏之看來,是大人出了昏著,他當然要盡力去勸諫了。

若是大人占據了平壤,南浦,基本上掃清了新城以北這數百裏之內的威脅之後,意猶未盡,再想多占一些地盤的話,這北上可比南下要簡單輕鬆得多,在平壤以北,朝鮮人的勢力基本上蕩然無存,而曾經占據了北方若幹城池土地的滿清韃子又潮水般的退去,趁著這個權利的真空期,大人占據這些地方,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大人偏偏就是選擇了南下,朝著朝鮮軍隊集中的海州進軍,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嗎?海城作為朝鮮王都漢城的屏藩,其重要性根本不下於平壤,朝鮮人不是傻子,這海城一失去,與海州互為犄角的開城側翼登時就變得空虛,這在海城開城後麵的漢城,基本上也就是無險可守,如果用兵神速,像韃子那樣有著機動力極強的騎兵的話,甚至可以朝發夕至,一夜之間,兵臨漢城城下,試想一想,這樣的事情,朝鮮王庭怎麼能夠坐視。

更重要的是,這樣一番舉動,這風字營和朝鮮王庭之間最後的一層遮羞布也就不複存在了,你都陳兵在人在王都城外,再讓人家相信你韜光養晦毫無野心,那就真的是拿這朝鮮王庭當做三歲小兒了,所以,陳敏之真的是很懇切的希望餘風能後收回命令,從長計議。

風字營發展到如今,不要說他這個第一謀士,就連是一些普通的士卒,都看得出自己的所在的勢力蒸蒸日上,大有可為,若是因為一個不成熟的決定,斷送了這大好局麵,任誰都要扼腕歎息的。

“敏之,你多慮了,若是我真要去打,又豈會放著馬營一兵一卒不動,甚至還派出了近千輔兵,以充軍容,這些人除了去被別人打,可沒有太多的用處?”餘風微微笑道,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此舉的嚴重性。

陳敏之看了看餘風臉上淡定的笑容,覺得有點看不透自己的大人了,大人的性子有些古怪,有的時候,哪怕是一件大家都不以為然的小事情,他也要鄭重其事的和諸位謀士將領參議斟酌一番,有的時候,卻是剛愎得聽不進去任何的意見,一意孤行到底。陳敏之不知道這是不是成大事者必須要有的本事,但是,事實證明,基本上大人一意孤行要做的事情,都是按照大人的設想完成了,沒有出過任何的紕漏。

但是兵者,國之大事,就算十次中九次大人的剛愎,都沒有出一次紕漏,但是,隻要出現一次的紕漏,就足夠讓風字營,讓整個新興的勢力萬劫不複了,這樣的事情再慎重都不為過。

“莫非,大人此舉還有別的用意?”陳敏之微微沉默了一下,若是餘風有別的籌謀,卻沒有和他這個第一謀士商議,他會覺得很失落。實際上,任何一個在權利圈子裏感受到權利的魔力的人,都不能忍受這種失落的感覺,更別說,這種事情,往往就是失寵的先兆。

“用意是有的,不過,上不得台麵,做的,說不得,不過,我相信咱們的人做出了這樣一個姿態,在漢城的某些人,一定會看得明白的。”餘風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是沒有給自己忠心的謀士再去解釋,有些事情,就算是再心腹的手下,能不說,也是不必說的。

的確,這番舉動,是有人看的明白,不是看得明白,更是從心底感到了一股徹骨的寒意。

這餘風瘋了嗎?難道他真的自不量力的到了這種地步,居然以他一股流寇海賊之眾,打算謀取李家王朝數百年的江山不成?崔談的手上拿著剛剛從海州送來的告急文書,心裏頭翻江倒海,饒是他城府頗深,那拿著文書的手指還是微微有些顫抖。

這城裏還有他的奸細!反應過來的崔談,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平壤的漢賊敢由此舉動,能有此舉動,毫無疑問的是知道了漢城的消息,從時間上算起來,正是自己的兒子將他那位夫人請回來府中的時節開始出兵的,若是這次出兵和這位餘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打死他都不信。隻不過,他覺得自己還是小瞧了這為餘夫人在那餘風心目中的地位,為了一個女人,這餘風出動數千精兵,其必得之心,那是昭然可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