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字營的戰陣,不動如山!
當馬隊的騎士們從容不迫的將地下沒有死的韃子騎兵,毫不憐憫的的補上一刀,然後施施然回到自己的隊列中間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這戰前的熱身,已經結束了。
如果說,這戰鬥就是一場大戲的話,那麼,現在就已經跳過了開場白的序幕,戲肉,就要來了。
一張戰鬥前的熱身,已經讓瓦克達收起了他所有的小覷之心,麵前的對手,戰鬥力之強大,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他直接將本來放置在後隊和側翼的仆從軍和那些奴隸們,調到前麵來了。
騎兵的對碰,讓他意識到,接下來的交鋒,也許是一場惡戰,他的精銳騎兵,是他的依仗,不到一錘定音的時候,他是再不會使用了,至於這些步卒的戰陣,讓這些隨著他來撿便宜的仆從軍和那些奴隸去碰。
能衝亂對方的陣腳,他的騎兵自然會在後麵掩殺,至於敵人兩翼的騎兵,派出人馬糾纏一下,等到吃掉了這些步卒,再回過頭來收拾他們也不晚。以他對明軍的了解,像剛才陣前的這一小股騎兵,十有八九是明軍將領身邊的家丁,要說對麵所有的明軍都是這樣的戰鬥力,打死他都不信。
打掉明軍將領和明軍將領身邊的家丁,基本上,就算是瓦解了這個將領統帥的人馬的戰鬥力,依附在這個核心的其他明軍士兵,在他們的核心被打掉了之後,絲毫無戰鬥力可言,到時候,就是一場趕鴨子似的追殺,這種戰鬥模式,瓦克達熟悉的很,雖然看起來,對麵的明軍將領的家丁們戰鬥力不弱,但是,再強他們也就不過那麼點兒人數,翻不起浪的。
“咱們贏定了!”他很是肯定的說道。
“咱們贏定了!”在他對麵的趙貴,也是很篤定的說道。
“爹!你當時可不是這樣給我說的,你還真當我是小孩子啊,那時候的事情,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在北京,一棟富麗堂皇的宅院裏,一個衣著華麗,明眸皓齒的女孩,正拖著香腮,看著自己麵前微微有些醉意的中年漢子。中年漢子臉頰微紅,一雙眼睛卻是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明亮。
“你記得?你淨記得你義母的點心零嘴了吧!”漢子的麵目和十年前,沒有多大的區別,和十年前的那個容七相比,除了兩鬢微微有些斑白,最明顯的就是,十年前他臉上那若有若無的浮躁和不恭,如今去變得穩重和...威嚴!而在他麵前的,正是他的親生女兒,昔日的容囡囡,今日的長樂公主容伊媛。
“爹,你就說說嘛,平國公趙伯伯從不說這些,連安南侯陳伯伯那裏,我都打聽不到絲毫消息,今天難得你們說起了這事情,我又問到了這個,他們都叫我來問你,說你清楚多,我就弄不明白了,那一仗是咱們大勝了啊,幹嘛遮遮掩掩,弄得神秘兮兮的!”
“那一仗,平國公雖然沒臉說,安南侯是沒法說,嘿嘿,你說你趙伯伯從龍最早,功勳無數,按照聖山的寬厚性格,封個王不為過吧!”容七一臉笑意,“知道多少軍中將士,得知聖山的封爵後,為國公爺不平嗎,可國公爺將這些議論都壓了下去,還歡天喜地接受了這個封爵,你就沒想到這裏麵有些蹊蹺?”
容伊媛一臉的八卦,看著自己的父親,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也參與了那一戰,正是那一戰後,父親才從此飛黃騰達,一直到今日的伯爵,大都督。
容七看著女兒嬌媚的臉龐,目光一陣迷離,思緒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場戰鬥。
當他和孫倫等人,護衛著陳敏之,趕到戰場的時候,戰鬥,實際上已經結束很久了。而他就是和孫倫,在一片受傷和死亡的士兵屍首中間,走到了趙貴的麵前的。
整個戰場上,到處都是屍體,有韃子的,有百姓的,也有風字營的將士的,望上去,觸目驚心的一片,在戰場的四周,一些失去的主人的馬匹,在那裏留戀不走,或是偶爾發出幾聲悲鳴,一杆斜斜插立的大旗,在落日的餘暉中,在地上淩亂的兵器箭支的背景下,更是一副蕭瑟景象。
一些風字營的士兵,拿著武器,在戰場中間逡巡,若是還有呻吟未死的敵人,他們則是毫不猶豫的補上一刀或者一槍,為他們解決痛苦,若是自己的同袍,則是招呼人,默默的抬了下去,若是偶爾發現僅僅隻是受傷還麼有斷氣的風字營士兵,一個個頓時驚喜的大叫,接著就是一陣忙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