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大人!”那教習營的士卒頭目,跌跌撞撞朝著朝著慕詩跑來過,別的千戶他可能還不認識,但是,維拉斯科將教習營一分為二玩東西兩路軍塞人之前,可是帶著他參拜過慕詩的,所以,一眼看到火把下的慕詩,立刻就激動得叫了起來。
“什麼軍情,站直了說話!”慕詩眼角微微跳動了一下,朝著他喝道。看這頭目的服色,應該是個百戶,不過,教習營的百戶的含金量可比老營的百戶的含金量,低得多了。
“大人,敵人,我們遭遇了大股敵人,我們教習營的弟兄損失慘重啊,我們中了敵人的伏擊!”這教習營的百戶,言之鑿鑿。
“在哪裏遇見的,對方有多少人,你們回來的時候,尾隨你們而來了?”慕詩直接問到要點,“是騎兵還是步卒?”
“有騎兵,也有步卒,很多人,我們一隊的兄弟,一頭就紮進了對方的圈套中,很多弟兄,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漫天的箭支給射下馬來了,等到我們想往回走,退路已經被對方的步卒給攔住了,我帶著這些剩下的弟兄,奪路而逃……”
“在哪裏遇見的,敵人多少人!”慕詩實在是忍不住了,還圈套,這些家夥怎麼學的官話,語焉不詳,糾纏不清,真是急驚風遇見了慢郎中,要是眼前的這家夥不是教習營的官兵,而是他手下的士卒,他非得好好賞給他幾十軍棍不可。
“大營前麵四十裏的地方,敵人,好像有上千人?”那百戶猶豫了一下,實際上,到底多少人,他可沒數,他隻顧著逃命去了,對方的騎兵在他身後攆著,難道他還有興致回頭數數對方的人數不成,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滿坑滿穀的都是那些蠻族敵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朝著他喊著追來。
“一直追你們到咱們大營?”慕詩冷笑道:“還真是當我風字營是擺設啊!”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天色已經那麼暗了,到底他們有沒有追上來,我也沒看清楚!”
“帶你的人下去休息吧!”劉小六在旁邊吩咐他,然後轉過頭來陰沉著臉對慕詩說道:“這個蠢貨,把韃子引到咱們大營門口來了,咱們大營杵在這裏,對方一望就知道了,稍微試探下,很容易就試探出咱們的底細,而咱們連對方多少人,在哪裏都不知道!”
慕詩擺擺手:“眼下,說這個,沒有多大的用處,還是先守住大營吧,有什麼事情,天明再說,小六,不說我不照顧你,這首功沒準就是你的了!”
“放心,你回中軍吧,前營有我,大營不能亂,不能給他們可乘之機!”
慕詩點點頭,帶著人走了,而劉小六看到慕詩已經走遠,轉身朝著前麵走去。
“火生起來,多生一點,瞭望手上去了沒有!”
營門附近的瞭望塔上,傳來一個聲音:“前麵黑漆漆的,千戶,啥都看不見啊!”
“拒馬,拒馬!”劉小六大聲喊道,“劉振,帶你的人將拒馬放出去,鐵蒺藜都給我撒上,別讓韃子的騎兵直接衝到咱們的大門口來,你他媽沒吃飯啊,慢吞吞的!韃子就快到了!”
“火槍手!你們他媽的傻的啊,找到你們的小旗,按照平時訓練的位置,給我死在那裏,誰他媽再沒頭蒼蠅一樣亂竄,老子砍了你們!”
前營突然爆發的這一陣喧囂,很快在劉小六的指揮下,逐漸變得寧靜下來。除了空地上熊熊燃燒的火堆不斷發出的劈啪聲,就隻剩下士兵們粗重的呼吸聲。幾乎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答應前麵的黑暗,在哪裏,有剛剛出去放置拒馬的同袍點燃的一些柴堆,將營門附近,照得通亮,所有的黑暗在這火光中,都無所遁形。
“胡頭兒,你說,韃子他們還有多久才來?”在營門西側的一小隊蹲著的火槍兵,一個有著厚厚嘴唇,小眼睛的士卒,低聲問他們的小旗道。
這小旗,正是火槍兵中的異類胡光,上次戰後,他積戰功,升任了小旗。
“咋了,等不及了?還是慫了?”胡光小聲的刺了對方一句,小旗裏的所有兄弟,這幾個月大家都熟悉得跟什麼似的,他自然知道,對方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絕對不是害怕。
“不是,就是有些尿急!”問話的士卒,叫胡磊,算起來,還是胡光的家門,這家夥身體極好,別的火槍兵放槍,能夠端起槍來不用鐵叉,放上兩槍,整個胳膊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他愣是好像沒事一樣的,可以砰砰砰的放個不亦樂乎,胡光常笑話他,他這體格,去馬隊都夠格了,居然讓他混進火器營來了。
“忍著!”胡光沒好氣的說道,這種感覺,他也曾經有,那是在他第一次隨著自己的父親,麵對三隻原野上的餓狼的時候,但是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撒尿,他記得,當時他父親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