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紫色的眼瞳內,瘋狂的紅光,不斷地釋放出來。
他的拳頭拚命地砸在尖銳的石塊上,任由身體的疼痛蔓延他的全身。
“玉兒,是西陵的錯,一切都是西陵的錯,西陵在你惶然無助的時候,竟然沒有陪在你的身邊。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將這麼大的擔子放在你的身上的。若是我沒有讓你接手熾焰門,你就會像普通女子一樣,過著無憂無慮幸福的日子了。是我的錯啊!”
西陵玥拚命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他吼道:“可是就算這樣,玉兒,一切也要等你回來再說,等你回來,我隨便你懲罰,我也不再讓你管理熾焰門,你就隻做快活的玉兒,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他,西景園,死一般地沉寂。
西陵玥受不住地懇求道:“玉兒,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就應一聲啊,隻要一聲就好,讓我知道你在哪裏就好,隻要知道你活著就好。我答應你,我放你自由,天涯海角,任由你離去,這樣可以了嗎?這樣的懲罰可以了嗎?”他若受傷的獅子,痛苦地吼叫著。
山地為之動容,林木搖曳悲泣著。
“王爺,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王爺——”
龍城看到西陵玥那副悲傷欲絕的樣子,他心傷地下馬奔去。
“龍城,你別過來,你過來了,玉兒,她就更加不會理我了。”
西陵玥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若清風般,喃喃著:“龍城,你知道嗎?玉兒曾經跟我說過,蝴蝶本來就該成雙成對的,隻有一隻,那它就太孤單,太寂寞了。現在,玉兒她一個人在下麵,她一定很害怕,一定很傷心,所以,本王要去陪著她,陪著她去道歉。”
西陵玥絕美的容顏,忽然綻放出一抹悲傷而絕望的笑容。
那笑容,透明虛化,看著,令人心底發寒。
“王爺——”龍城大驚,他朝著西陵玥一記霹下,霹昏了他。
“對不起了,王爺,龍城不能讓王爺這麼做。”他一把抱起西陵玥,冰凍的子瞳,浮起一抹水西陵。
王妃,對不起了,龍城不能讓王爺去陪著你,請你原諒!
他大步離去,帶著西陵玥上馬,在夜色中,背影逐漸消融著。
夜色蒼茫。
明月軒內,西陵玥幽幽醒來。他環顧四周,看著眼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氣味,卻唯獨缺少了那個最重要的人。
“玉兒!”他狂喊一聲,冰紫色的眼瞳浮動悲滄絕望之色。
一道黑色身影,如風而至。
“請王爺節哀順變,寧王妃若是地下有知,她定然也不願意看見王爺這個樣子的。”龍城雙膝跪地,他神情沉痛道。
西陵玥突然下榻,他狠狠地抓起龍城的衣領。
“龍城,為什麼要阻止本王,為什麼要阻止本王,為什麼?!你可知道,玉兒她一個人呆在那陰冷黑暗的地方,她會害怕的,她會孤單的。”
“可是王爺若是追隨王妃而去,那誰來替王妃報仇?”
龍城漠然的眼瞳劃過一道強烈的光芒。
西陵玥渾身一震,他突然鬆開了手。
對,他若跟著玉兒去了。再見到玉兒的話,他該怎麼跟她交代,他都沒有替她找到殺害她的凶手,他有何顏麵下去見她。
龍城說得對,他要先替玉兒報仇,報仇!
西陵玥身側的拳頭握得緊緊的,他冰紫色的眼瞳掠過一道森冷之色。
忽而他揚手一揮。“龍城。”
“屬下在,請王爺吩咐。”龍城低頭道。
“派出所有的人,去調查清楚,究竟是誰派人來刺殺耶律十三的?”西陵玥冷冷道。
“是,屬下這就著手去調查。”龍城飛身一起,身影與黑夜消融了。
西陵玥撫著夙明玉身前穿過的衣衫,他的臉頰緊貼上她的衣衫,聞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的溫暖。
玉兒,很快的,等著西陵,很快替你報完仇,西陵就來找你。
你先別急著走,千萬不要喝奈何橋上的孟婆湯,千萬不要忘記西陵。
昏暗的室內,鬼火搖曳,悲涼的氣息,浮動在空氣中。
在忽閃忽閃的火光中,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手上拽著裙角的碎片,他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似看得有些癡迷了。
暗室外火焰高漲、沸騰,如火蛇一樣,吞噬著一切。
激烈的打鬥聲,人影的晃動,血腥的味道,蔓延著,不斷地蔓延著。
“主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趕緊撤離吧,寧王爺他發狂了,他帶著所有的熾焰門人跟他的龍門死士,已經殺過三道重門了,馬上就要到這裏了。”
暗影黑色的衣衫上,被刀光劃破了好幾處,紅豔的血,正在往地麵上滴落著。
完美的唇線,微微一抿,竟綻放出一朵淡淡的梨花之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