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元宵花燈(1 / 2)

他推門進去,門沒有別上銷子,他一推就開了,明日便要走了,他再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即便是她已然是別人的妻子,他也一定要問個清楚,她如何忍心背叛。

長姚公主正在梳頭,滑溜的發絲一梳到底。

這些時日她住在黃金台,與洛長青和陽心小聚,一別多年,洛長青對她講了失散後的種種情景,他是如何重回王庭,奪回王位,如何在瞬息萬變變的朝堂之上收回兵權,陽心這些年又是如何受的委屈,這些苦楚,他統統不再藏於心間,就如同小時候,他常伏在姐姐腳上,述說自己的委屈那般。

洛長姚聽得心驚,好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長青如今做的一個好君王,連他的兒子都那般優秀。

可是當長青問及她的過往,她卻啞然失語,她如何說得自己給人做了丫鬟,如何說得自己被人下藥,如何說得懷上女兒不得不屈居在費府所受的委屈,多年來她心如死灰,環兒為了救她,被追兵殺死,做人丫鬟時候常被打罵侮辱,甚至被下了藥失身,種種委屈,她早就不再是她,而是費府的姨娘崔望西,若是沒有此次的陰差陽錯,恐怕這一生,他們也再難相見了吧。

她隻是淡淡一句,天意弄人,便給出了一切的解釋,不管洛長青和陽心如何追問,她都緘口不言。

她不能說的理由還有一個,那便是洛長青身邊的親衛,驃騎大將軍,範子明。

那一年,年華正好,她美若天仙,他玉樹臨風,真真是一對璧人,還是那一年,帝後座下宰相不再安分於現狀,殺入王庭,篡奪王位,也正是那一年,二人生離死別,不複相見,那一年,一切都變了。

待到再見時,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那個人虛榮偽善、欺軟怕硬、庸碌無為,可是那個人卻是她的夫君,而她隻是一個小妾。

範子明如何受的,這些天他都要瘋了。

所以他推開了長姚公主寢室的門,他要問她,為什麼?

“長姚。”他聲音哽咽。

她還是那麼美,美的令他窒息,那溫柔的香味緊緊包圍著他,讓他欲罷不能,但是看她梳著婦人的雲髻,他的心又如千刀萬剮般疼痛。

“子明,你怎麼來了。”洛長姚略顯慌張。

範子明是個熱情激烈的人,他陪著洛長青殺回王庭,幫他奪回兵權,幫他整肅朝綱,他,英勇無畏,果敢殺伐,他,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喜歡他的女子何其多,可是在他的心裏隻被一個女人填的滿滿的,如今這個女人就站在他麵前,他如何還能克製。

他沒有回答,隻是大步上前,一把將洛長姚拉進懷裏,溫薄的唇便覆上了那殷紅的小嘴,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找她,等她,從未放棄。

洛長姚被他的行為嚇住了,任由他拮取她的香味,片刻才回複理智,狠狠的推開他。

“範將軍,請自重。”洛長姚喘著粗氣,剛才那一推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得軟軟的攤在椅上。

“範將軍?你叫我範將軍?”男人怒不可遏,她竟然叫他範將軍。

“我已有家室,還請範將軍自重身份,不要辱了彼此才是。”洛長姚口吐蓮花,卻字字傷人。

範子明快要抓狂了,這麼多年,他一直惦念她,多少女子投懷送抱,他都不屑一顧,孑然一身,為的隻是眼前這個女人而已,如今她卻告訴他她家室,要他自重。

“長姚,你忘了我嗎?”他忽然覺得很失敗。

洛長姚緊咬下唇,不言不語,她心中何嚐不是有千萬種語言,可是她說不出口,她已是不潔之身,如何還能和他再續前緣,她已為人母,如何還配的上他的高潔?

“子明,忘了我吧。”這句話已是唯一。

範子明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那間寢室的,長姚什麼都沒說,甚至眼裏都看不到往日的傾慕,但是他卻感受得到濃濃的悲哀,明日便要回國,待得來日,他一定要接她回國,他暗自下定了決心。

男人一旦決定,便如磐石,沉重的盤踞在內心,斷無更改。

洛長姚緊緊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哭出聲音,她怕她細微的哭聲也能引來他,她不敢冒險,身邊的寒兒問她:“母親,你不高興嗎?”

她搖搖頭,拿起一朵紫薇花飾物,別在女兒的發髻邊,紫薇花,是他最愛的花。

入夜。

今夜是元宵,可是大節氣,按照宮裏的意思,是要好好辦的,要比往年還要熱鬧才是,今年邊南戰事取得勝利,百姓們也需要一種慰藉,此時正是需要皇家與民樂的時刻了。

原本往年是純繹代天子以巡天下的,但是今年明月回來了,明月作為長公主,是理所應當的做代表,所以一早她便準備好,換上公主的盛裝,抹上濃豔的妝扮,美麗端莊、賢淑雅致,隻為今夜讓百姓們見到的長公主殿下是最高貴典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