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丫鬟看見被裹住的夢晴郡主,渾身已然濕透,癱軟無力,問話也不知道回答,丫鬟也隻得一聲歎息,替她梳洗更換。
再說齊休離,拿到那張方子以後他便立時離開了文康侯府,以免節外生枝。
他原本的確有所防備,但是這毒物是煙霧狀,呼吸總歸是要吸入的,隻是多少的問題,不然那個巴掌也不會被夢晴郡主輕易的抓住,但是他畢竟內力深厚,被夢晴郡主拉倒在床上時,他便暗中用力逼毒,雖然沒有完全逼出,但是卻將毒物壓製,暫且不發作,但是也隻是治標不治本。
夢晴郡主不愧是製香高手,那個暖情香即便是齊休離萬分防備,還是無孔不入,此時他感覺到渾身燥熱無力,想來是這毒藥發作了。
他握住手中的方子,這是月兒的性命,於他是重要萬分。
好容易回到行宮,剛進到門口,他便再也無法支撐,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可是嚇壞了開門的陳炳,他服侍齊休離多年,可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全身濕透不說,手腳也是冰涼,牙關緊閉,像是在忍受著什麼巨大的痛楚,他急壞了,趕緊呼喚家丁將齊休離扶了進去。
洛文寧沒有回黃金台,直接跟隨明月等人帶著費靖月到這行宮來了,所以陳炳叫喚家丁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便衝了出來,他心係月兒,早就等的心急如焚,若是齊休離再不回來,他說不得也會夜闖文康侯府了。
齊休離手上緊緊抓著一張紙,任憑陳炳如何拿扯,他就是不肯鬆手,直到洛文寧到來,陳炳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忙上前跪拜道:“四皇子殿下,老奴求你給四皇子看看,他情形很不好。”
因為是明月帶著過來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俊秀男子便是那個西昌國的四皇子殿下,而且醫術超群,陳炳求上他,也是情理之中的。
洛文寧趕緊拉了陳炳起來,快步走到齊休離身邊,覆上他的手腕,脈象亂而雜,跳動時強時弱,雙眼迷離,一看便是中了暖情香所致,而且其間還混雜得有束縛內力的氣流,看來齊休離是中了那個郡主的招了。
除了這忘憂草,其他的毒物對他來說,也是簡單小事,必須先解去了暖情香的毒,不然齊休離會熱血衝腦子,血管爆裂,他應該是用內力死死壓製住了這毒藥的發作,不然恐怕堅持不到他回來,他探了探齊休離的症狀,又施了銀針,直到放出了一股子黑紅色的膿血,齊休離才慢慢平靜下來。
陳炳端來溫水,替齊休離擦拭身子,齊休離從小便拒絕別人近身,即便是有宮女,也隻是外圍伺候,所以這樣的活計陳炳幹得倒也嫻熟。
明月已經帶著洛文靜回去了,畢竟已經入夜,兩個公主若是不歸,恐引起多餘的猜測,而明月還得進宮去周全,所以別院這裏就隻有洛文寧。
齊休離暖情香的毒雖然解了,但是卻如同大戰一場,得好生休息,少不得要躺個三五幾日的,文康侯府的情形也隻得等他醒來才能知曉。
方子他已經看過了,的確是忘憂草的毒,劑量上倒也符合月兒的症狀,隻是要解毒,他卻不敢貿然行事,若是錯了,那就是要了月兒的命了。
這個夢晴郡主好毒辣的心思。
之前的含薇郡主也是傾慕齊休離,霸道淩辱,想毀了月兒的清白,但是在他和月兒的手底下也沒有走出三招,但是這個夢晴卻能無聲無息的將月兒毒倒,若不是自己因為費夫人的腿疾尚未回國,此刻月兒恐怕已經香消玉殞了。
他想想都是怕的,這樣一個女人,偽裝的外表下是一顆毒蛇般的心腸,比起那個張揚跋扈的含薇她更加可怕,毒害月兒這事情,即便是稟告到承順帝跟前,也無人會信,甚至還會讓她借此生出事端來,看來求娶她是對的。
隻有將她死死的看住,囚禁在西昌國的深宮裏,才能防了她暗害月兒的手段。
原本定在五月的大婚,看來也得提前準備起來,若是不然,這次她未能得手,難保下一次她不會再下手。
他向外拋出一個信號煙火,不一會兒便有影衛到了,他快速寫了張紙條,交給那個影衛,那個影衛得了命令一閃身便已不見。
碧字三人全部都跟著來了別院,此時碧璽正照顧著沉睡的費靖月,費靖月神情恬靜,若是不說,不知道的人隻當是她睡著了,卻想不出她是中毒了,但是四皇子說了,這種毒物具有迷幻作用,能讓人在睡夢中安逸的死去,看著小姐臉上的神情很是平靜,想來一定是個沉沉的好夢,卻隻是一個要命的夢罷了。
七皇子如今也陷入了昏迷,四皇子殿下兩處來回查看,已是整夜沒有合眼,好容易讓炳叔趕去休息。
聽說七皇子還要昏迷三到五日,這幾日四皇子殿下也不敢貿然配藥,隻是讓人去尋了草藥過來,隻待七皇子醒來才能進行。